原来如此，看来又是什么情感纠葛大戏了。</p>
“结界术·灵笼！”</p>
露子了然地出手，分开了咒灵跟吓得屁滚尿流的男人。后者感恩戴德地就要下跪——</p>
她有些厌恶地踢了踢他：“把话说清楚。”</p>
男人一边流泪一边忏悔，而她终于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p>
奈美是三个月前来的新人，因为出色的才艺跟容貌，被拨去了花魁身边作为预备役培养。</p>
由姬自觉年纪大了，嫉妒她有个好家世的良人，于是勾引了对方。源三郎是个花心的纨绔子弟，哪里禁得起撩拨？</p>
就这样两人苟合到了一块。</p>
偏偏源三郎连哑女小梅也不放过，强迫对方跟由姬一起私通。没想到这事给奈美撞见了，她直接就破防了。</p>
由姬嘲笑奈美，容貌跟才艺都比不过她，所以男人才会被抢走。</p>
奈美黑化了，要去源家闹事。源三郎害怕这丑事被捅出去，跟由姬一拍即合，害死了她。</p>
由姬趁此将尸首易容，李代桃僵，脱身风尘。三郎则跳出来演戏，掩人耳目，又贿赂老鸨将其伪装成了灵异事件。</p>
只是实在没想到，奈美会变成咒灵。</p>
露子听完的表情有些崩裂。</p>
这就是贵族吗？玩得真花。</p>
她走到咒灵面前，忽然下不去手了。</p>
对方可是受害者啊。</p>
露子叹道：“人性，真是最捉摸不透的东西了。”</p>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啊。</p>
改祓除为超度，咒灵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原本的少女模样，安静地消散了。</p>
她捏起了源三郎的后颈，正想给他点教训。源家的人突然来了。</p>
封建的古代，贵族跟平民的待遇宛如天堑。而平安时代众多武将出自源家，后世的“镰仓幕府”也是源家人所建，可谓是豪强中的领头羊。</p>
即使不忿他们就这样趾高气昂地把人接了回去，她也没有办法抽出丛云牙把在座的人都杀了。</p>
鸨母看到她走过来，有些发怵，欲言又止。</p>
露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装了吗？”</p>
“告诉我，到底谁拉我入的局？”</p>
……</p>
茶室</p>
“羂索，怎么是你？”</p>
袈裟和尚乐呵呵地举起茶杯：“雪泽小姐，别来无恙。”</p>
天元教是什么时候渗入京都的？</p>
露子并不接过，淡淡问道：“你到底打什么算盘？”</p>
羂索叹一声气：“虽然是我将你引来潇湘楼，但是你不也看了一场大戏吗？”</p>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不爽地讽刺道：“羂索，不去管你的天元教，跑来折腾我做什么？你耳朵没问题的话，那我最后说一遍——”</p>
“天元教，我不入。四魂之玉，你也别想拿到！”</p>
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突然转移了话题：</p>
“你觉得，小梅怎么样？”</p>
她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看得见咒灵，具备咒术师的潜质。”</p>
“是啊。”他吹了吹茶，悠然道：“可是你看见了吗？我们同样拥有超凡的力量，却还要被困在这小小的皇权社会里。”</p>
“你比我更明白弱肉强食的世道，而京都的高官贵人，乃至天皇，都是无数咒术师，修行者堆砌起来的废物。”</p>
露子很是惊讶他的大胆：“你……”</p>
羂索施施然站在了她旁边，歪了歪头：“强者被弱者鞭挞，自然法则被等级秩序而腐朽，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p>
她沉吟不语。</p>
是的，当源三郎没有获罪，被接回去的时候，她心里是不满的。而小梅，因为没有背景，空有潜力而无法门，只能一辈子受别人的欺压，待在风月的坟冢。</p>
她的心里有刹那的冰冷。</p>
羂索点起了烟草，烟圈升起，令人看不清神色：“这个国家已经被蛀虫吃坏了。”</p>
他伸出来一只手</p>
“就像我之前说的，雪泽小姐，我诚恳地邀请你一起建立‘理想的平衡’，只需要贡献你的一点点力量。”</p>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她被说动了。</p>
可是，如果她不是来自未来的话——</p>
“抱歉，我想，你有些偏激了。”</p>
她的指尖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p>
“我从来不认为，一两个人真的可以改变历史的趋势，人类现有的矛盾会促使他们不断进步，这本来就是生存法则。”</p>
“一些人的善或者恶也是如此，没有人会在漫长的时光里保留着唯一的标准。”</p>
“人，是会变的啊。”</p>
羂索有些意外她能说出这番话，倒是认真地沉思：“不干涉吗？”</p>
他笑了笑：“不，一切的改变从来都不是集体的共鸣，在那群蠢货激化矛盾，酿成大祸前，总要出现先驱者来指引未来的方向。”</p>
“而我，就是这个先驱者。”</p>
“哪里有革命，哪里就有血雨腥风。”露子朝他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不想成为别人手里的刀。”</p>
“我相信这个残破的世界还有温情和希望，羂索，我跟你不一样。”</p>
竟然，再一次拒绝了么……</p>
羂索放下手里的佛珠，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p>
没关系，等那个时候，你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