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应该是在冥界，死去之人的灵魂会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p>
“欸？那你怎么会……”</p>
他继续解释：“因为羂索把我的一部分肉体做成了可以长期保存的咒物，所以我的灵魂暂时不完整，无法转世。”</p>
她的耳朵动了动，放下了碗筷。</p>
“你是说，不完整的灵魂都会在那里停留？”</p>
他看着她有些沉默，不免问道：“怎么了？”</p>
“我的灵魂也是不完整的，缺了一块很重要的部分。”</p>
他有些了然地说道：“所以你想去冥界？”</p>
“嗯。”</p>
他抽了抽嘴角：“可那是死人去的地方。”</p>
“我知道。”她接过他的手帕，不客气地擦了擦嘴：“我有办法。”</p>
里梅静静地看了她一会。</p>
多少年了，她好像一点都没变，性格还是这么固执。</p>
“随便你。”</p>
她突然伸出手。</p>
“干什么？”他问。</p>
“你的手腕又有冰屑，经常使用术式，不痛吗？”</p>
她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他的伤口。</p>
“你……”他抿了抿唇，微微偏过了头。</p>
这么久了，原来她还记得这件小事。</p>
其实他也会反转术式。</p>
算了，不告诉她，反正他又不讨厌这样的感觉。</p>
里梅忍不住说她：“你这个蠢女人，明明自己处境都这么危险，还有空担忧别人。”</p>
她收回了手，放松地笑了笑。</p>
“就当是，萤火在燃尽的那一刻，发挥最后一点余辉了。”</p>
“……”他无言地错开她的眼神，心里无端生出了几分悲伤。</p>
依靠别人不好吗？</p>
非要自己单打独斗。</p>
当自己有几条烂命可以挥霍？</p>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p>
跟千年前一样。</p>
……</p>
黑夜的阴影笼罩着大地。带着寒意的晚风亲切地吻上单薄的身姿。</p>
她打开了丛云牙，雪亮的剑身如同一匹极地的孤狼。</p>
没有时间了。</p>
无论怎么样，都要去搏一把。</p>
反正就一个死字，无论能不能战斗，</p>
我都要逆水而行。</p>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如果能守护好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想必，这辈子过得也不赖。</p>
闪烁的虹霓映照着出鞘的孤鸿，她踏着雾霾而去，如同一条窜入墨池的鱼。</p>
无声也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