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姚欣桐，却问出另一个问题。
“桐姐，你有过人生最低谷的时刻吗？”
姚欣桐看他眼睛里是真的很认真很执着的问询。她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其实她与旁人相比，已经算是走得比较顺风顺水，基本上没有遇到过特别难以过去的障碍。也可能与她本身性格有关，她是一个很坚定很实际的执行者，即便横亘在眼前的是一座巨大高山，她也只会选择去移走它，并不会自暴自弃。所以当季书懿这样问起来时，她也确实想象不到有过怎样的至暗时刻。那些只能算是一点为了获取成功的必要经历而已。
“我有过。”季书懿淡淡地开口，身体朝前倾着。
“你知道的，我有个父亲，一个和我并不亲近的父亲。我还有个继母，一个并不喜欢我却依旧要和我示好的继母。他们会给我好的物质条件，好的教育，大家会觉得我生来含着金汤匙，被命运选中。但你不知道，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父亲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只是别人口中一个没有父亲的‘野孩子’,我没有同伴，我没有朋友。我走在路上会被别的孩子丢石头，会被人抛白眼，被他们在身后嘲笑。我不敢反抗，我也不知道应该要反抗，或者我要怎样反抗。因为就连我自己都认为我就是那样的人，我是应该被嘲笑的人。”
姚欣桐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如常，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那样平静的语气，听在她耳朵里，却像是拿着一把小刀一点一点地在人心上剜，直到剜一点血来。
“这个时候，她出现了。就在我自己都要放弃我自己的时候，在我决意要堕入无限深渊的时候，她走进了我的生命里，将我从地狱中拉了出来。”
那个她，便是许诺。
“她告诉我，不要害怕别人的目光，不要听信别人对自己妄加的评语，更不要让流言在自己心上生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扬起头颅，站起来，走到高处去，用实力证明自己，让那些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看到你。所以，对我来说，她不是某一个生活中寻常遇到的人，她是我的光。有谁能放弃在黑暗中照亮自己的光吗？”
姚欣桐没有再说话了，她只是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出了季书懿的房间。
微博热搜上关于季书懿恋情的那个词条还在继续沸腾着。事情过去半天了，季书懿方竟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季书懿的粉丝累得半死，一边继续辟谣、洗广场，呼吁大家不要再传一些模棱两可的路透图造谣，一边在工作室下方火力全开地轰炸工作室，喊工作室赶紧出来发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