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安这次收起了那副懒散的模样，一双眼睛犀利尖锐着盯在前来的叶烨身上，唇畔含笑。
暗室内只有他们二人，再无其他。
顾荣安不顾形象地直接席地而坐，目光如一条毒蛇黏在叶烨身上，阴冷而粘腻，犹如实质。
“原来你不近女色的名头竟是假的，不过大司空的口味也真是独特的很。”顾荣安把玩着手里的一个信封，笑容阴毒，甚至有些扭曲。
叶烨背靠着墙，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话说清楚点，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吧。”
没有他人在场，叶烨和顾荣安确实都懒得再演，不然顾荣安也不会卸下虚伪的假面，露出内里的变态扭曲。
顾荣安垂眼停顿了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从旁边放置的一沓纸中抽出最上面的一页。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还在猜我是不是只是试探你，对不对？”
顾荣安的大笑又戛然而止，声音重新变得低沉：“来来来，那就直接听听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顾荣安举起纸页，放声朗读：“证人口供：亲见大司空叶烨与一女子天将明之时相继离开客栈。”
音罢，顾荣安将纸页随意往空中一扔，目光又锁住叶烨：“而那一晚，恰巧我府入贼，梁国郡主李微久一夜未归。”
不等叶烨做出反应，顾荣安抓起下一页纸继续读，如此往复，都是叶烨和李微久相交的细节。
到最后，“你过去多年曾有三次派人前往燕梁边境的厌离山附近，而李微久幼时乃厌离山一个小门派弟子，她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一位青梅竹马的师兄。甚至景春祭之上，她提及的那位心上人，便是这个师兄。”
“而你，燕国的大司空，其实就是梁国郡主李微久的那个师兄。”
“司空大人，你说，要是皇帝小儿知道了你跟她两人的龌龊，会怎么样呢？”
叶烨冷冷盯着顾荣安：“你以为他真能奈我何吗？你的这些结论，也无非是凭空猜测罢了！”
虽然顾荣安说的唬人，这些消息也都是真的，但背后的事实也确实都是猜测推论，并没有实际证据证明他和李微久的关系。
顾荣安被呛了也不急不恼，悠哉地调整了个姿势，缓缓开口：“这些东西是不能让皇帝小儿耐你何，可就不知道梁国那边，微久郡主是不是也像你一样，超越皇权了。”
叶烨心里一个咯噔，但面上不显，目光随着顾荣安的手而动。
他重新捏起刚进来时把玩的那个信封：“这封信由我手下最善文笔的幕僚撰写而成，内容大概也就是方才同你说的那些，只是笔法巧妙了些。若是我把他送到梁王的手上，届时究竟是梁王心怀大度相信郡主，还是就此猜忌，可就都说不定了。
“哦，又说不定，每过多久，就会传来微久郡主叛国处斩的消息呢。”
叶烨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他简直忍不住想冲上去把顾荣安暴打一顿，甚至想着要不现在直接杀了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