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去，原本巨大而华丽的公主号已经完全淹没在水中，船上漂亮的夜光宝石还在闪烁。
被石魈碾碎的人染红了河水，而宝石在漆黑的水面下闪闪发光，露出一种诡异的艳丽。
石魈终于完全将它沉没。
那两名抵达不死河岸边的魔法师轻轻搓了搓脸，五官出现细微变动，两根普通的听神木法杖被丢在地上，他们从白袍下拿出两把更为精美的法杖。
飘着雪的不死河岸边太过偏僻了，如果有长老院的人在这里，他们很轻易就能认出这二人。
法杖镶锲绿宝石的那一位，是恩斯本掌权人，查尔斯。
而另一位，在法杖顶端使用黑血染色的，是沃林长老院的院长，波文。
他们站在雪地里，等待着汇合人。
但令查尔斯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找到他们的，是公主号的船长。
船长跑到二人面前，看向波文，神色激动：“大人，您曾经说过的，公主号沉船后将会为我封爵！”
他激动地等待着，这位整个沃林地位最高的魔法师履行承诺。
波文露出笑容：“当然，你带着这块陶板，去王城的长老院。那里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爵位和封地。”
船长千恩万谢，将陶板珍重地放进怀里。
查尔斯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偏头：“直接杀了就好，何必浪费一块封地。”
“我们还需要一个罪人。”
波文拿出一支月贝币，在特殊的纸张上写下——船长驾驶失控，公主号失踪，持有陶板者为船长，即刻入狱。
他将这张纸折成一只鸟的形状，放在手心微微揉搓，纸张变成灰雀飞走。
罗宾家族的爵位世袭，但权利是人为的。
在收到罗宾死亡的消息后，长老院快速行动，极短的时间里，戴维在长老院的扶持下，把握了整座二加城的实权。
包括城市卫兵的调令印章，也已经交到了戴维手中。
同时，查尔斯及波文将阿怒山的石魈栖息地尽数烧毁，他们刻意留下魔法气息，一路延申到公主号，吸引石魈攻击。
他们需要一个工具，能够将他们的“种子”散播到沃林各地，公主号就是他们选定的工具。
远离王都，隶属于柔弱且没有军队的玫林公主，在下一步计划开展之前，不会有任何大型组织调查不死河，足够他们带走这条船。
但需要有人为公主号的沉没负责，而那个人，绝不会是长老院院长。
沃林的秩序太稳定了，整齐的石墙难以攻破，只有混乱的残骸才能铸就攀登的阶梯。
风雪里一道道身影从各地奔波而来，逐渐靠近，今天是约定好的会面日。
最早到达的是早已在二加城中住下的那些人，他们乘坐法杖渡过河水。
河风吹落了一条水蓝色的发带，在落水前被稳稳抓住，重新系回额头。
已经有半数以上的人到达，但波文在等他。
“你确定你能转移西塔家族的注意力？”
“我用整座灰矿山脉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