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华殿的小修炼室内，下好禁制，顾昭将虚骨扇打开。</p>
小金鱼隐去，扇面上出现了一行墨字。</p>
顺遂心意。</p>
她闭关前便是这四个字，再没有变过。</p>
这四字谜面玄而又玄，顾昭实在是摸不清头脑，顺遂心意，是顺她的心意去做，还是万事终究会如她意？</p>
前者是不会给她一分引导和提示的意思，后者又未免太狂妄。</p>
那位隐匿在棋盘之后的大能，也不怕她把整个棋局下坏吗？</p>
顾昭觉得头疼。</p>
她自己的谜面尚且解不开，又怎么能猜到其他三人的。</p>
这样看来，她倒当真只能顺遂心意，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地走了。</p>
等到国宗第一批弟子全部入道，也许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了。</p>
常宁此刻正坐在马上，一副远来商贾的模样，腰间十几个钱袋子沉甸甸的，金银玉石相撞分外动听。</p>
他身后数十个府卫打扮的人护着一辆八宝华盖马车跟着，里面坐着的正是一副小女儿打扮的莫嫣然。</p>
倘若顾昭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只怕是要惊叹不已。一年的时间，乾元观师姐妹恢复了大半的神志，莫嫣然却是越来越像一个俗世里的小家碧玉——自小被爹娘兄弟宠大，面上满是小女儿的娇态。</p>
她嘟着嘴撩开帘来：“阿兄，你要接的那个什么先生怎么还没来。”</p>
“我今日还约了从前京城里的几个好友去逛梅子集呢。”</p>
常宁在马上回身时，唇角的笑意春水一般荡漾开：“让你不要跟来，你偏要跟来。”不等莫嫣然回答，便吩咐道：“送小姐先回府，留胡大和阿乔在这里就行。”</p>
“阿兄！”不管马车里的抗议，府卫们护送着马车折返，唯有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与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留了下来。</p>
这两人便是胡大与阿乔，皆是炼气二层的修为。两人煞有介事地护着常宁与排队入城的百姓隔开。</p>
等了一会儿，远远地有个人信马由缰地向着城门方向过来。</p>
那人青鞍白马，穿着一身算命瞎子的破道袍，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放了什么东西。</p>
常宁迎上前去：“先生，我终于等到您了。”</p>
那人生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不好看也不难看，闻言拍了拍身下的马：“刚偷的，回去宰了吃。”</p>
说了几个字，他掩着脸不住地咳嗽了两声：“常老爷，你们府上能烧马肉吗？”</p>
常宁看了一眼阿乔，阿乔忙上前去把那人扶下来，胡大则去将远处候着的空马车赶过来。</p> “府上应有尽有，还请先生屈尊坐府上马车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