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先带头，现场响起一阵阵掌声。
观众多半都是剧组的成员，他们见过的拍戏现场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因为这么小的一个片段被彻底带着入戏。
所有人都在鼓掌，只有坐在凌辛云左手边的副导演蹙着眉头。
“东柠的女团成员。”他低头扫了眼助理递来的简历报告，眉头皱得更深。
“风评不大好。”
“别整网上那套虚的。”凌辛云看都没看那份报告。
“可是...投资方那边。”
“我过去说，实在不行就让人滚蛋。”
“......”
副导演彻底闭嘴了，这种要把甲方开了的话任由谁说出来都是个笑话。但她是凌辛云，说不定她还真能干过这种事情。
“周言夕是吧，小提琴刚练的?”
“嗯，有些手生。”周晏轻点了下头。
这虽然是她第一次上手，但好在曾经当练习生时学过一段时间小提琴，脑海里有大致手法和技巧。
“不过已经足够了。”周晏安静地看着台下坐在中心位的女人，唇瓣微微勾起。
故事完整的暗线，比今日呈现的还要更多。今日能读到的有关时月的种种，恐怕依旧无法构成最完整的她。
好比剥开了果子的皮肉，仍然没有触碰到最深的内核。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到完整的剧本，心底那个大致的猜想亟需验证。
“很好，就定你了。”凌辛云笑起来，眼睛始终没有从周晏身上移开。
那姑娘的眼睛里太有故事了，仿佛历经千帆，沉淀了数不清的年岁。偏又带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明媚朝气。
她克制住想把人直接拉去片场的冲动，向一旁的副导演交代。
“剩下的选手没几个了吧，让她们试试别的几个角色看看，不行就散了。”
凌辛云在众人吵闹的声音里，朝周晏招了招手，“你跟我来。”
坐在角落里的胡宛在掌声中缓过神来，视线与周晏短暂地相汇。
她轻点了下头，站起身离开：“是我输了。”
一旁的经纪人：“小宛我觉得...”
“你不用安慰我。”
胡宛苦笑了一下：“输的很彻底...我根本就不了解时月。”以至于刚才的表演彻底偏离了这个角色的灵魂。
胡宛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走下台气质沉静的少女。
和自己模板化的演技不同，那个人彻底读懂了时月。她就站在里，仿佛天生属于银幕，这个角色必定属于她。
这部电影从导演、剧本、摄影到妆造，各方面都配置都很高。仅凭剧本浅层的悬案，就足够吸引大批观众，更别说那些剧本之下，那些更深层的东西。
《楼》的成功将不可估量。
而这只是周言夕第一部银幕之作。
胡宛知道，那人的未来必将达到她想象不到的高度。
小隔间内。
凌辛云随意拉了两张椅子，周晏也不客气，直接同她面对面坐下。
凌辛云没有半点废话：“合同已经准备好了，打电话让你经济人从隔壁东柠过来吧。”
周晏思索了一会，随即开口道：“我计想同东柠解约，已经联系律师在走流程。”
凌辛云并不意外。
听副导演刚刚话里的意思是，这姑娘签东柠出道好几年了，在娱乐圈里没掀起太大的水花。网上唯一的讨论度，还是那些说不清真假的黑料。
连一部影视作品都没有，真是白瞎了这样的颜值和演技。这倒也符合凌辛云对那些废物公司运营的刻板印象。
怪不得人小姑娘要跑。
“最迟两个月，此事便可解决。届时我以个人名义同您签约。”周晏认真道。
“可以。”凌辛云应下。
“半个月后开机，我先给你整一份临时合同。”
凌辛云可以为了找合适的人等上三五年，但既然认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时月，要不是剧组各项事务安排需要时间，她一天都不想再等。
等两人将一切谈妥了，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周晏别过凌辛云离开。 高楼大厦向身后退去，304号公交缓缓驶离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