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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首页 > 玄幻奇幻 > 维多利亚造反指南 >第26章 去逛街吧,威尔逊6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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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去逛街吧,威尔逊62(1 / 2)

“疼疼疼疼疼——”一股哀嚎响彻了“妙手回春”裁缝铺的三楼,将正在一楼选料子的犹太客人吓了一跳。

比比扬急忙挂着笑脸迎上去:“嘿,我亲爱的弥赛亚义人,三楼是间来自远东的跌打铺子,有客人在上头尝推拿化瘀的——唉我差点儿咬着自己舌头,这什么破发音——鲜儿呢。您请务必放心!”

习惯了持刀逼债的夏洛特商人,在听到楼上不是在强买强卖之后,便放心地换了块料子继续杀起了价。

唯一躲在一旁偷偷发抖的,只有同在一楼的三个伙计。见鬼,什么正骨推拿,他们可太了解这家店主剪子的凶残了。

不过,这一趟他们却猜错了。

而与此同时,卡门与女仆比阿丽特正在给趴在床上的威尔逊上药,她们手上那抹匀了的红色透明油状膏药,据称是从某个远东的山林里采集回来的植物,通过彻夜的熬炼,凝结成的外伤用药。

现在,两双白嫩的手正在努力地抹匀这些号称能“活血化瘀”的膏药。

佶屈聱牙的商标注册成了这些药油抢占伦敦市场的最大阻碍。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熟稔用药的吉普赛人卡门,也很难准确地字正腔圆地咬出原产地的发音。

“owi-laoz-shaan”。(我尊敬的读者都看出来了,这个威妥玛拼音法标注的一定是哀牢山。)

南洋的英国商人还窝在虎门外的沙滩上烤海鸥蛋,连广州城的门儿都进不了;这种只可能存在于云贵高原上的神秘用药,是怎么打进伦敦心脏市场的?

这个明显的阿喀琉斯之踵,使所有人都投票同意放弃用这个医学专利暴富的机会。不过,在投下赞成票的时候,一贯财迷的比比扬差点儿把牙龈咬出血来。还是鲁斯凡拍了拍他的肩说道:

“嘿,躺在那儿的这尊财神爷可谓掌握了整个伦敦的钞票圈儿,您操心什么没钱花?”

于是下一秒,高呼“张伯伦万岁”的比比扬便一蹦三尺高地去库里扯布料子了。他的理由是:“一个年轻的百万富翁怎么能没件好衣服穿!”

鲁斯凡只是微微向所有人耸了耸肩。

亲爱的读者们,就和你们说爵爷蔫儿坏吧?

而在所有人都散开之后,卡门叫上了赶来的比阿丽特,两个人一并把脸色过分苍白的威尔逊按在了床上。卡门手脚麻利地把他的衣服剥了个干净,一边用一种生气的腔调埋怨道:

“您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威尔逊后背淤积了许多深色的瘢痕,有些甚至开始发黑了,这是他背上挂的彩。而脱下衣裳之后,可谓触目惊心。

次声波造成的重伤使得内脏与周身毛细血管破裂,大量的淤血淤积在皮肤上,从浅红到几近黑色,瘢痕如同水墨一般,在威尔逊的背上渲染开来。

箭矢留下的淤痕,如流星网一般弥布在威尔逊的背上。这都是格温普兰放的血魔法留下的痕迹。

每一道伤痕都像一枚张牙舞爪的军功章。

“这是什么意思?威尔逊。”稚气未脱的比阿丽特用心地按压着威尔逊的后背,除了淤血,皮肤的情况也不太好,背部没有什么知觉,按下去之后就是一个凹坑,“您刚从战场上回来吗?”

“臭小子,让你出去革命,不是让你出去拼命,你要真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卡门一边埋怨地揉搓着威尔逊的背,一边掉下了眼泪。豆大的眼泪如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地掉在了床沿和地板上。

比阿丽特惊呆了,她从来没见过卡门女士为谁掉过眼泪。

但随即一想,她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是的,女仆比阿丽特有一双如海水一般蔚蓝的眼睛,鹅蛋一般的健康脸庞上,无时无刻不浮现出毫无偏狭的笑容与活力;阳光晒在她栗色的头发与富有活力的苹果肌上时,总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圣光。

比阿丽特·阿玛斯具有我们这个年代即将消磨殆尽的那些古典式的品德,温柔、善良与善解人意。她不是一个纯粹的英国人,而是一个西班牙海军士兵与英国女人的结合,而这个西班牙人又有一点古巴或海底的血统。因此,从小在英国乡间长大的孩子,血管里流淌的便是伊比利亚的阳光与海浪。

她的天性开朗得如同西班牙乡下的大小姐。

但似乎英国的天气不太欣赏这种明媚的性格,于是在雾霾、乌云与寄宿学校里的同伴小妞们联合起来的欺压之下,比阿丽特终于病倒了。

是哮喘病,一病就是两年。

直到一个精通草药的马戏团女人为她熬了一锅女巫汤之后,神秘地治好了她的哮喘。然后,这个女人郑重地告诉了女孩的家人,引起小女孩过敏的,是本地无穷无尽的山毛榉与灯笼草。

如果不想让小女孩夭折的话,就让她跟着自己走。

在母亲撕心裂肺地哭泣和父亲勉为其难的点头之后,比阿丽特穿越了沼泽与迷雾,拨开了翠绿的山峦与绵延的黑夜,马车的轱辘声将她如风一般带到了金碧辉煌的世界都市伦敦。在这里,她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一位受到卡门保护的家事女佣。

夹在所有的非人类中,作为普通英国人的她,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普通女孩儿。经过专门的培训之后,选来为首领沃尔夫的屋子做清扫工作。但她不敢触怒这些平素就凶神恶煞的酒鬼与罪犯。

之前一直是由卡门女士担任他们的监护人,所以日子在提心吊胆间过得还算四平八稳。然后她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一场夹枪带棒的火并宴,并在那里吃到了人生的第一颗枪子。

按理来说,此刻她应该已经死了。

但通过某些无法理解的方法,威尔逊替下了她的死亡,将她放回了阳间。

在走马灯的记忆回放中,过往那些阳光和煦而又贫穷的日子,如画报一般,一张一张地回顾在她眼前,而除了对父母深沉的爱与对卡门的感激,蒙在她面前萦绕不去的图案便是威尔逊的背影。

那个挡下了死亡的人。

一个常年彳亍在病床与异乡的孩子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她只是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威尔逊。

但比阿丽特不敢跟身边人说这件事,因为与一个帮派分子的爱情,不可能得到父母与神父的祝福。

而且,现在的这个威尔逊,和她所爱上的那个威尔逊,有点不一样。

她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也许是一点距离,也许是一点冷漠,也许是一点残酷,恰如名为亚历山大的丝绒奶油巧克力下藏着的白兰地和利口酒一般,之前威尔逊是温暖的,如同丝滑而柔顺的利口酒。

但现在他像一杯马丁尼,一滴水都没有掺入的高地威士忌。

凛冽而冷峻。 没有完成学业的比阿丽特在给卡斯帕尔帮工的时候学会了调味的形容词,出身于肯特郡的艾米丽则教会她识字与写作,她本是满意于这种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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