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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 山,呼唤 第二十一章 卷二39(2 / 2)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为爸爸熬药,他们早就弄明白了,每付药加水的比例是3:2:1,三遍全熬完,都放一块儿后再分三份吃。晚饭吃完后,之琴看着孩子们主动把两块石头卡在灶坑脸门口,小心翼翼地端来早已泡上的大药壶,然后便点火开始熬药,一会儿工夫就开锅了,杨迈用一根筷子轻轻把壶盖挪开个缝,这样药汁就不会沸出锅外边,再用小火慢慢炖煮,屋里屋外充满了中药的味道。

夜间孩子们都睡着了,之琴把油灯放在一个小木墩上,披上被给孩子们补袜子,补裤子,把没钉扣的棉袄钉上扣子,一直忙到大半夜。

第二天孩子们都上学去了,她一人去粮库把粗粮买好,扛到大车店,又到供销社买一把紫红色毛线,准备给两个女儿织帽子。

临走这天,又给孙婶儿检查一次,三个月吧,俩人又算了一下预产期这才分手。之琴望着黑乎乎的小屋,回来几天收拾整理一番还算整洁,热乎乎的几天马上又要离开了,炕上的被都变成了行李卷,为了叠铺方便就依了孩子们,四个人四个被子卷,一字排开。南窗根下,排着大小不等的几个囤子,里面装满了地瓜萝卜白菜,看着这些,之琴心里很高兴,孩子们总算是饿不着了,每次临走前,她总要仔细检查一遍,品味一遍,还有什么没做到的。推开屋中的秫秸门,外屋厨房就更黑了,除了一个水缸,就是一二缸咸菜,这是孩子们十月份就腌上的,她想象着他们几个在一堆萝卜和玉根前,用刀在削根和叶子,削得很干净一点泥土也没有,然后一个个洗净扔进缸里,最后再撒上盐,她打开盖帘儿看着,想着......

脑子里都是孩子的声音身影儿,她用手按了按咸萝卜,猛然发现,缸里的水少了,她立刻又添了几瓢水,直到添满,这才盖好盖子。除了菜板和台板上的几个小盆,就剩下西墙上挂着的几串小洋葱头了,这是孩子们最爱吃的菜了,每次吃饭时,从葱辫子上拽下几头,两只灵巧的小手三下两下,就把薄薄的皮剥下来,然后蘸上一点酱,就着饭送进口里。

她环视着这些,想着孩子们,看看表时间还来得及,索性,她拽下十多头,快速地剥起来,总想在离开前,为孩子们做点什么,全部剥好洗净,装在一个大碗里盖好。她想象着晚饭时孩子们的样子......

之琴坐马车回到了达山。第二天午后,她去丁娜家看望,来到院子外,没发现有狗,就走进了屋里,叩了一下门,便推开里屋的门,两个老太太坐在炕边正唠嗑呢,丁娜靠在被窝里半坐着,一见之琴进来两个老人愣住了,

“你找谁呀?”

“她是医院的周大夫,给我看病的产科大夫。”丁娜说着就要起身下地。

“不可以不可以,刚做完手术少动,你躺下休息吧。”

两个老太太恍然大悟,“哎呀,你就是周大夫呀,咱家刘培新老说周大夫,周大夫就是你呀!”

“你这一说我明白了,你是刘大嫂吧!哎呀,第一次见面啊。”之琴看着刘大嫂矮胖的身体,显得很结实,蓝袄罩齐耳短发,干净利索。

“你真像个八路军女干部!”

“小日本时,我还真参加过八路军几天,掩护过抗联战士,给他们上药,喂饭护送,那时我就认识老刘了,后来就结婚了,有了孩子就不能干啥了。

老刘一直在部队做卫生员,直到退伍,走南闯北,命可大了,好几回差不点被炸死。”

“刘培新真是身经百战的老革命了,他常和我们唠起,了不起呀!”之琴说着,便来到炕边看小婴儿,孩子睡得正香,红扑扑的小脸蛋嫩嫩的,全身裹着红尿布没有一点尿臊味。

“有婆婆就是好,省心多了,奶水够吃不?刀口还疼吗?”说着她看了丁娜的刀口,“里边还是有点疼肚皮发紧,总是刺挠发痒。”

“肚皮痒好,是长肉,刀口还有些发红,我给你上点药,省得发炎。”说着打开药箱,拿出碘酒,把刀口全涂上一遍,然后递给她体温计量量体温,几分钟后拿出一看体温正常,“没事,你基本上不能发炎,预后挺好,这一个月就慢慢养吧,一定要少动,适当运动,奶够吃吗?你挤挤我看看。”

丁娜慢慢坐起来,白色的乳汁如串儿流出,“还行,看样还能吃饱,你最好不要干燥,多喝些水.”

婆婆说:“县里大夫说这孩子硬生是不行的,横着呢下不来,就得手术拿出,多亏你检查的对,告诉咱们先走,要不在家生就糟了,太谢谢你了。”

说话间小婴儿醒了,婆婆立刻打开了小包被,之琴一看,孩子全身被绑成三段,“这样绑孩子不行,他是特别难受的,我知道老百姓都怕孩子腿长歪,绑上后长得就直了,其实没关系,你不绑也一样长得直,总绑上,血液循环不好,对婴儿发育反而不好,千万别绑。”

“老百姓一辈传一辈都这么绑,咱也一样这么弄。”

“旧习惯有的不好,得改才行。”

刘大嫂说:“周大夫,你到咱家坐一会儿呗!”

“行,去你家看看。”几个人这才分手。

天短了,太阳早早就落山了,天黑后,之琴吃完了饭,点上小油灯,把新买的毛线套在膝盖上开始缠团,有敲门声传来,她拿掉毛线,起身去开门,“我,周大夫。”

“阎大嫂啊,快进来!”说着门开了,阎大嫂怀里捧个葫芦头,一步跨进来,“我给你拿点山里红,葫芦头也给你吧,咱家有的是。”“哎呀,老想着我。”

“天儿也冷了,没什么可吃的嚼物了,你又不能上山去采,咱家丫头总上山干活,弄这个有的是,你就吃吧。”说着放在了桌子上,两人坐在了炕边,“我正缠毛线呢,准备给孩子织两个帽子。”

“正好我帮你缠。”说着两人一个抻一个缠,便唠了起来,“女儿回门没?婆家好不?”

“三天回门了,就呆两天又回去了,瞅着气色挺好,你说什么事儿该着,结婚第二天,公公上山割柴火,为了割两根榆树绕子,脚底踩空了,从砬子上滚下去,把腰扭了,幸亏小儿子也一块儿去的,这才把老头背下山,送到县医院就住院了,大夫说腰椎摔了,不能动弹很不爱好。家里就哥三个,大哥是县里的中学老师,咱们丫头是老二,那个堡子叫江家,离县城就三四里地。”

“行,地方挺好,家里人口还少,这个对象找的好。”

“队里有稻田,能吃着大米。”

“那真是更好了,姑娘找对象就像投胎似的,一辈子的事儿啊!”

“妈,妈。”进来两个小孩,阎大嫂的老丫头老小子来了,“我爸问你,兔夹子放哪了?明天他上山放夹子去,找不着了。”

“啊,我藏起来了上哪去找?得,我回去了周大夫,明天再来。”

自从妈妈走后,天也冷了,孩子们都换上了棉衣,星期天只要不推磨,他们和宝霞宝云一定去山上割柴禾,趁着还没下大雪,他们就使劲割起来,上午一趟,下午一趟,从近处割起,不论是蒿子杆,还是杏条油条,只要能烧的就往家背,每个人把麻绳都捆腰上,手握镰刀,只要是草木茂盛的地方,就停下步子开割,他们特别喜欢上山,特别爱干活,满山的树,他们几乎都能叫出名来,什么落叶松油松槐树柞树桦树红松,梨树,老姑眼,山里红树......

杨威的小手几乎握不住镰刀,但她也要割,有时遇到粗硬的,就得扬迈去砍,一棵棵一把把,时间不长就捆成了一捆儿,杨策总是先把榆树找到割好绕子,用脚踩住一根根拧好,割够一捆后,直接捆成捆。

有时遇上山里红树,他们便扔下镰刀,把带来的面袋拿出,上树摘起来,树上有时少了,地上落很多,他们便蹲下捡还很新鲜的果子,它们像红玛瑙般静静地躺在枯叶上,任由他们的小手来一颗颗捡起,果子捡完了柴火也割够了,几个孩子便互相把柴捆用千斤棍串上,绑好,大家都背四捆,只有杨威串两捆狗脖粗的,她的千斤棍只有一米来长,特别好玩儿。

最后,一个拽一个,都站了起来,宝霞打头,杨威第二,杨策第三,宝云老四,杨迈打狼。他们一字排开,慢慢蠕动起来,走进一个长长的沟塘子里,不见人影只见一排尖顶,上上下下移动着,出了沟塘子,便上了一条山根下的羊肠小路,这里离家不远了······

妈妈已走多日,失落的痛苦渐渐平缓了,他们也逐渐适应了这种“聚”和“散”的感觉,几个人中午回到了家,爸爸还没回来,掀开锅,还有几个地瓜,妈妈说不能吃凉的食物,他们早已记住,所以杨迈烧了几把蒿子,热气出来了,几个人洗洗手,吃点地瓜,然后都躺在炕上,枕着行李卷儿,伸直双腿歇一会儿,准备下午再割一趟,这样就可减轻爸爸割柴的劳累。

午后,两家孩子又去原地割回一趟,夕阳已快落山了,回到家时,爸爸已把小苞米碴粥做好,正在切萝卜咸菜,剥好的小洋葱头放在了大碗里,大家围坐吃起了晚饭。

爸爸边吃边对杨迈说:“明天你放学回来,到供销社买点小咸鱼吧,别忘了。”

“不会。”

晚饭后,天已黑点上了小油灯,孩子们在桌上写写画画,杨迈说:“我作文还没写呢,老师给留的作文题是《难忘的一件事》我不知道写啥呢?星期三就得交上去了。”

“那你就写割柴呗!”

“割柴有什么写的,也不感动人。”

“姐,那你写孙奶奶送小豆腐这事儿呗!”杨威瞟了一眼姐姐说道。“嗯,这个好像是一件事儿,我得琢磨琢磨。”

爸爸说:“过几天得搓苞米了,下礼拜得推磨了,时候不早了都睡觉吧,明天还上学呢。”几个孩子把炕桌推到炕稍,抻开自己的行李卷,没几分钟都钻进了被窝,进入了梦乡。狡黠的月光照亮这初冬的山川田野,越发显得冷清静谧。

星期三,杨迈终于把作文写好交上了,是这样写的:昨天我们割了一天柴禾,晚上回到家时已累得精疲力尽了,肚子饿得很,爸爸刚刚做好了玉米粥,我们几个洗了洗手,盛碗粥喝了起来。这时,邻居孙奶奶进屋了,给我们端来一小盆小豆腐,上面还添了一层辣椒酱,我们可高兴了,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菜,雪白的豆腐里掺着细碎的绿叶干菜,就着辣酱,别提有多香了,我们一齐说:“谢谢孙奶奶!”

她对我们帮助可大了,夏天下雨时,我们贪玩儿,常常忘了收衣服,她总是替我们把晒好的衣服拿进来,还有茄子干,土豆干什么的。有一次我们在河边洗衣服,一不小心,我把肥皂掉进了河里,我抬腿就跳进河里去抓,可是没踩好,反倒跌坐小河里起不来了,孙奶奶连忙起身,顺着河岸快步赶过去,终于把漂在水面的肥皂捞出来了,我当时真是非常感动,要不是孙奶奶,那块新买的肥皂早就被河水冲走了。我一定要向孙奶奶学习,做个热心的人,爱帮助别人的人。老师给了满分五分。

小孟心灵手巧,她会织一种新式的帽子,之琴买了线后,两人就开始织了起来,之琴向她学习新织法,从起头开始,两人便一人一个地织了起来。白天工作,只有到晚上才能织,一周后,两人都织完了,看着两个漂亮的紫红色毛线帽,之琴很是高兴。整个帽子外观看是个方块,针法密实,帽檐边是一圈曲式的波浪,戴上后,全头及颈部很严实,只剩少量面部,能遮住半个脸,很是暖和,她想象着两个女儿戴上后的样子。晚上她把两个帽子装进布兜里,又提笔简短写了一封信,折成“又”字,然后去了阎家,她知道第二天杨迈就会收到了,孩子不会挨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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