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嫂与霍秀有嫌隙这件事,霍秀能将事情一五一十叙述给宋知恩听,说明他早已看开,对大嫂并无怨言。
霍秀突然蹲下来说:
“不如你也教教我呗。”
“教什么?”
望着霍秀在水中胡乱拨动的手,宋知恩突然有些心慌,生怕他会像后母一样甩手给她一耳光,而后接着响亮的耳光声,理直气壮地嫌她败家洗件衣裳还放那么多皂角!
好在是她多虑了。
霍秀说:
“你教我洗衣裳,我好帮你分忧啊。”
早上宋知恩偶然听霍一欢提起,霍秀很少洗衣裳,以前是祖奶奶洗,祖奶奶过世后就委托她大伯母帮忙洗。当时还觉得奇怪,而今才明白他是真的害怕。
而宋知恩求之不得:
“劳郎君搬张凳子过来——”
教授过程中难免会有肢体接触,霍秀因而关心起她手上的水泡,说是霍叔文脚上也有不少水泡,到了夏天会更严重,也有痒得整宿睡不着觉的时候。
宋知恩不喜欢旁人评论她的手,即便她知道霍秀并无恶意,故而没怎么接话。
……
为了第二天回门不至于愧对宋家,宋知恩故意早睡养精蓄锐,只是半夜从梦中惊醒,又悄悄爬下床翻箱底。
借着从窗户涌进来的月光,宋知恩找到千藏万藏的田契,犹豫再三又放了回去。本来想睡前告诉霍秀田契的事,可她又怕霍秀不值得信任,转头把田产卖给了旁人。田地是普通老百姓安身立命的根本,向来是卖出容易买入难。
宋知恩心想:
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后母和三妹妹再怎么火冒三丈,也不敢拿她怎么着。
她如今是霍秀娘子,后母再想动手,也得看霍秀答不答应。再者既然田契上面写的是霍秀的名字,没有霍秀的同意,即便他们拿到了田契,也无法轻易夺走田产。他们总不能拿刀架在霍秀的脖子上逼他转让吧?
更何况霍秀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