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还不足以驱散春寒,宋知恩和厨娘领着四娃,出城去野田考察。厨娘没来过这边,但看这边地势高,放水不容易,且是沙壤土,赤整田很容易划伤,再加上地里还留着上年种的高粱根,就建议宋知恩种玉米,间种黄豆和豆角,后期稀疏的地方还可以补插红薯秧。
宋知恩道:
“种地我是一窍不通,全依厨娘的。”
“翻土得尽快些,田埂也得细心修一修,这全是枯草可不行,等夏天雨水一来,青草大片大片往地里钻,跟玉米抢地盘呢。”
……
种地选种也很重要。
厨娘之前没有亲自选过种,就私下找当时负责选种的老仆打听。她带了酒过去,那老仆起初还什么都不肯说,两杯酒下肚后滔滔不绝说了一下午。
老仆醉醺醺地重复了好多遍:
“买种子就找梅天良,他筛出来的种子就没有不出苗的,就是价格贵了点——”
“只要出苗好,贵点也无妨。”
说完又往老仆碗里倒酒,厨娘巴不得对方赶紧醉倒,她好脱身去买种子。
……
家里来了位女夫子,说是要找霍秀商量霍一欢的学业。女夫子自称乔笙,夫家也是寒来村人。奈何霍秀不在家,宋知恩无法辨别真假,本想把霍一欢叫出来求证,不曾想霍一欢关起门来不肯露面。
宋知恩不懂其中缘由,就对乔笙说:
“乔娘子若是方便,不妨报个住处,晚些郎君归家,我叫上他一道登门拜访。”
“方便是方便,村里狗多,就怕夜路不好走。”
乔笙倒是挺会替别人着想,可惜霍秀只有夜里有时间闲谈。她说她夫家姓沈,就在村子东边,门前有三棵皂角树。
……
待乔笙走远了,霍一欢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小婶婶——”
宋知恩看向她,问:
“方才想问你来着,你为何躲着乔娘子?”
起初霍一欢不肯明说,直到宋知恩一再追问,才知乔笙此番前来是为了劝学。霍一欢不想回学堂,这才躲着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