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他的感知里,周围的通神线像一团团亮着的棉絮,但现在这些棉絮快速暗淡,直到消失。
珍晶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小,根据辰钧山的经验,这是因为珍晶里饱满的精神力在流失。理论上,这头虫兽已经受到致命伤害,死了。
但辰钧山不敢放松,他用刀继续开路,游到珍晶旁边,摸黑将这头虫兽的珍晶全部扣下来,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在珍晶周围一顿乱削,确定包裹珍晶的白色软肉连同周围一片都被自己削成了豆腐丁,虫兽死得不能再死,才找准一个方向,往虫兽体外游去。
他感觉自己快到外面了,又好像没到,虽然没有一开始冷那么冷,但不知不觉间,他的动作也变得缓慢无力。在虫兽身体的包裹下,他恍惚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虫兽死亡后,废弃坑洞内一片安静。
天光照亮缓慢漂浮的灰尘,洞底的环境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坑壁和地面上被笼子砸出来无数巨大凹坑。虫兽剧烈翻滚时,溅得星船碎片和机甲碎片四处散落,这些碎片都已经变形,有的还被糊上颜色不明的液体。
碎石和金属碎片组成一片废墟,废墟上相对完整的是虫兽的尸体。二十多米的虫兽,因为最后时刻受到致命威胁,挣扎之下身体不自觉地变成一个巨大而不规则的生物。骨刺和手臂肢节在身体外支楞着,看起来像变异的刺猬。它身体中流出来灰黑色的液体,闻起来有股独特的内脏的味道。
林秋从破烂的机甲下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垃圾场一样的场景。
辰钧山削断虫兽的臂鞭和肢节时,林秋有捡一些插在机甲外壳的缝隙里备用。在机甲的驾驶舱被破坏后,他把这些断肢绑在自己身上,挡住了虫兽的一些攻击。
他的伤几乎在四肢上,大多是皮肉伤,有两处贯穿伤,在左手手臂上。腰上也有被伤到,伤口不知道深浅,痛但不影响行动。
让他晕倒的不是这些伤口,而是辰钧山钻进虫兽身体内,虫兽最后发疯的时候,把笼子猛地一次次撞在坑壁上,最后撞到他的头把他撞晕了。
之后他从笼子上被甩下来,掉到了虫兽尸体附近。
林秋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感觉头有点痛。虫兽死了,说明辰钧山成功了,但辰钧山钻进虫兽的身体里时,腹部被一根锥刺扎穿了。
他想着,揉着脑袋,摇摇晃晃朝笼子走去。
他被撞晕后,笼子的插销已经被虫兽拔出来了。笼子敞开了一个缝隙,但显然它没来得及逃出来。
林秋拉开笼子大门,钻进笼子里,看到了笼门附近,一把刀的刀尖从虫兽体内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