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发上木簪,在手中变为笨拙的修面刀,身后立即浮起一道白底青字的符咒:
“顺天行道,化现渺冥。”
“太上敕令,龙飞雨行!”
“雨来——!”
只见云雨在众人上方缓缓聚起,围观人见状皆大喜过望,“这、这是祈雨?!”
“有救了,这下有救了!”
力气源源不断从程澈体内被抽走,程澈尽全力高举手臂:“雨来——!”
然而他终究不如他师父,明明已经用尽全力去施法,却只下起零丁小雨。
程澈也无能为力,毕竟漠北一带本就少雨。
然而百姓急切道:“道长您再加把劲啊,这点小雨还没落地就干了。”
“道长,我父亲还在里面,您千万要救救他!”
“道长快祈雨啊!”
也有人冷嘲热讽:“告诉你们别指望这道士了。不找他算卦还好,找他算卦就倒大霉。”
程澈一怔:
怪我吗,真的怪我吗。
他不断质疑着他自己。
眼看濛濛细雨逐渐式微,他一咬牙,心中默念道:“以我一年阳寿为代价。”
言出法随,身体里的一部分鲜明地被抽走,雨水果然大了不少。可对于这场大火而言,仍然是杯水车薪。
“雨大了!”
“这不是能下大雨吗?!”
“再大点!快再下大点!”
“道长,道长,只有您能救我父亲了!求求您继续施法!”
“道长!”
“道长!”
......
在无数声殷切的急切的“道长”中,程澈已经头晕目眩,他仍旧高高举着酸痛的手臂施法,余光里那个老婆婆跪地大哭。
她们都是好人,是很好很好的人。
余光里大火汹汹,吞噬了他的雨点。
是怪我吗。是怪我吧。
程澈咬紧牙关,吼出,“五年!”
霎时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岔流镇几乎从未降下过如此瓢泼的大雨。
大火瞬息被浇灭大半,围观人立即冲入屋中抢救。
小道士则彻底被抽空力气,呆呆跌坐在地上。视线边缘一片一片泛着花白,他看着有人背出了老人,吃力笑道:“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