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方暮舟的身形始终被宽大的外衫掩着,衣衫颜色也都很浅,宋煊没怎么发觉,这会当真将人抱在怀里,宋煊才发觉,方暮舟竟比他想象的瘦的多。
方暮舟的腰仿佛一只手臂便能环住,抱在怀里,宋煊也丝毫不觉吃力。
“太瘦了,”宋煊将心中的想法下意识脱口而出,语气中竟无端带着些冷肃的意味,只是一瞬便已消失无踪,回归到本来的模样,“师尊定是没有好好吃饭吧?”
方暮舟原本尚且怔神不已,片刻后反应过来,神色猛地难看至极,“宋煊,你怎的如此大胆,还不放开我?”
纵使怀中的方暮舟如何挣扎,宋煊手上都未放松半分,反倒更为用力,将人狠狠禁锢在怀中,“师尊的脚伤成这样,徒儿怎会忍心放师尊自己行走啊?”
“放肆,真当我不会管教你吗?”
“只要师尊舒心,要徒儿如何都随意,”宋煊又添了些力,确认方暮舟如何挣扎都不会逃脱后,才径直走向内屋。
方暮舟将恼怒之意都写在了脸上,却苦于无处发泄,于是被放下坐在床沿后,依旧侧着脑袋不看宋煊。
“师尊,生闷气容易坏了身子,徒儿说到做到,要杀要剐师尊轻便,”宋煊紧闭着眼,佯装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方暮舟自然不会因此与宋煊大动干戈,果真如宋煊所想,片刻后方暮舟便突然泄了气,只道:“你知晓我不忍做什么的。”
宋煊笑了许久才停歇,外出打了盆水又拿了东西,便又重新在方暮舟面前蹲下身子。
“师尊不愿让别人过来,那只能我为师尊处理伤口了,”宋煊仿佛在交代什么极重要的事情一般,“疼了定要言说,不要一直忍着。”
方暮舟看他这幅模样,尚未意识到什么,面上便已露了笑意。
像是算准了方暮舟的心思,宋煊有煞有介事地重复了一遍后,这才开始动作。
宋煊极为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之前都像是做足了心理建设。
此时只是先清洗掉脚上的泥泞,阵阵刺痛方暮舟自然能忍,只是他未有什么不适,倒是宋煊先出了一脑袋的汗。
“怕什么?”方暮舟轻声问道。
“怕我动作太糙,也怕师尊疼了不说。”宋煊没有抬头也未抬眸,只稍显急切地回应道。
许是宋煊的表现太过认真,方暮舟一时未控制住便偷偷笑了片刻,才又道:“真的不疼。”
宋煊惊喜异常,再问了一遍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回答,但就算如此,他也未有丝毫的放松。
毕竟这会只是清洗而已,等会儿要取出伤口中的碎石才是真的难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