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设何时变得这般天真?这么直接的问出这种问题?”谢正容也笑着回应,“不过,我并未躲藏,只是你们有意不来寻我罢了。”
“既然知晓我们根本分身乏术,且前辈的行踪当真诡莫难辨,现下又为何主动现身?”
谢正容正要言语,却见方暮舟神色突变,原本肃正凝重的神色霎时变得只剩狠戾与决绝,随后又继续问道。
“这天罚因谁而起,前辈心中应当比我们谁都清楚,但既已造成现下局面,前辈又为何还要做出这般看似良善至极之事来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方暮舟一面坦然自若地说着,一面自顾地靠近着谢正容,未消片刻,二人之间的距离便只剩五尺有余。
听闻此话,谢正容原本坚定至极的目光却莫名地动摇起来,像是被人使利刃狠狠地戳中了心扉一般,血液也仿佛瞬间冰冷、凝固。
此时,方暮舟已不再言语,只静静地注视着谢正容的瞳眸,素来温和的目光却在这一瞬化为利刃,含着毫不留情将要取人性命的气势。
“这些,与你何干,”谢正容的脚步后撤了一步,随后方才继续言语,“你我约定好了的,玄设不会如今想要反悔吧?”
谢正容的神态尽皆被方暮舟看在眼里。
方暮舟恍然间再次露了笑意,“我自然不会反悔,不过前辈向来磊落,只望如今也切莫被妖魔摄了心魂。”
谢正容一怔,只撂下了一句话,便稍显匆忙地离去。
“此事已然没了回转的余地。”
第一百七十九章 满足
方暮舟御剑到达驻扎地时,宋煊便在门口等着,原本倒像只急切等候的雏鸟,但那担忧、挂念的神色却又分明显而易见。
已然分不清究竟是方暮舟踉跄着奔向宋煊的怀中,还是宋煊自见到他起便张开双臂主动迎着人儿归来。
现下天尚未亮,驻扎地外只剩守夜的数十位弟子。
宋煊迎了方暮舟后,便紧忙地拉着人向驻扎地内行去。
“师尊,可有受伤?”宋煊一面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一面急声询问道。
方暮舟自宋煊的语气中听出了些颤抖与似是强行压制后仍不住流露的无措,想到是因自己而起,方暮舟当即便压低了声音,极尽温柔地宽慰,“我,无事。”
“嗯,”宋煊牵着方暮舟拐进了一处狭窄、阴暗的小巷内。
二人踏着雨水、无端闯入,一瞬便撞碎了小巷内的寂寥无声,阴暗之地也似因此添了些光亮。
宋煊强忍着心中的急切,映着惨淡到无比昏暗的月光,费力地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生怕他受到丁点伤害。
方暮舟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丝毫退避的意思,就这般平静地任由宋煊摆弄着。
片刻后,宋煊仍是没有停歇的意思,不料方暮舟却在此时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