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用干布托起大娘子的脚,擦干净上面的水,大娘子见封道清不知去向,过了半刻,便自顾自睡了。
成府里,成墨岑与陈氏躺在床上。陈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低声道:“老爷,老爷?”
成墨岑缓缓睁开眼睛:“怎么了?”
陈氏道:“大姑娘是不是真的无望嫁到王家了?”
成墨岑道:“干闺女都认了,还想怎样?”
黑暗里,陈氏叹了口气,又道:“那大姑娘的婚事,老爷可有什么想法?”
成墨岑困的不行,只道:“我能有什么想法……”
陈氏使劲踢了下成墨岑的腿肚子,成墨岑略清醒了些,道:“今年……今年不是轮上科考了吗,等到秋天,放了榜,我让同僚帮我留意着,到时候选个进士,配给清儿。”
陈氏说道:“这样也行……只是……只是这情谊,终究是比不过自小在一起长大的啊。”
成墨岑无奈道:“那王家二郎都说了,把咱们家闺女当妹妹,你总不能逼他……逼他……”
陈氏打断成墨岑:“这男女情谊也可以慢慢地培养”
“要我说,清儿和那新科进士照样可以培养情谊。”
陈氏无话可说,恶狠狠道:“老爷平白和我说了这么些,都耽搁我睡觉了。”说着扯过成墨岑那边的被子。
成墨岑道:“妇人家!莫名其妙!”将被子扯回来点,就这么勉强睡了。
次日早晨,封廉很早便醒了,房里的瓷瓶中换上了新的杏花枝,封廉摘下一朵杏花,拿在手里玩了一阵子,又将它抛开,心道:“女孩儿的心思真是难猜,你觉得她对你有意时,她偏看也不看你一眼,你觉得她无意时,想想她平日里的事情,又觉得她是有意的。”
封廉想,这样不成,得寻个法子,他狭长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便叫来密达,一起去见大娘子。
一个时辰后,上至国公府的一等丫鬟,下至正给菜地浇粪水的末等小厮都知道:咱们家郎君要去提亲了!
于是,像是回声一般,府里回荡着:“是哪家小娘子……家小娘子……娘子……”的议论之声。
有七八个小丫鬟凑了一小把银瓜子拿去贿赂密达,密达经过了一番内心的挣扎,还是收了,几个人围成一个圈,密达悄悄地说了成清的名字,小丫鬟们互相望着点点头。
有小丫鬟问道:“咱们郎君娶了这小娘子,那公主怎么办?”
密达拍了下那小丫鬟的头:“主子的事,有你说话的份吗!干活儿去干活儿去。”
这日,因陈氏担心成清昨日赴宴,今日累着,便替她向书院告了假,成清和伐柯前脚刚从府里出来,打算去街市上买些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