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意外自己的腿能恢复那么快,只能推测是得益于黎方舟精湛到神奇的医术,还有跟他长期保持锻炼,以及坚毅的意志力有关。
秦守峯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稳,然而额角渗出的细汗暴露了他走得并没有表面的容易。毕竟时间还是太短,秦守峯能抱着路也短距离地走一小段路,已经实属不易。
秦守峯挑了个绝佳的观赏日出的位置,随意地坐在潮湿的冻土上,将青年搂在怀里。
黎明前的夜空,没有星月,不见一丝光亮。
是最黑暗的时刻。
秦守峯习惯性地摩挲路也脸颊的泪痣,垂眸凝望怀中的青年:“等我腿好了,也得把你还给鹿家了。”
这些话,不是说给熟睡的青年听的,是说给无时无刻都在后悔中挣扎的自己。秦守峯是一个说到说到的人,从未食言。
然而,他头一回不想当信守承诺的人。
昨晚路也睡得不安稳,此时还陷在噩梦里,他用力揪住秦守峯的衣袖,长长的鸦睫被泪水洇湿,呜咽道,“妈妈……”
秦守峯呼吸一滞,攥紧拳头,手上的青筋凸显,而后,重重呼出一口气,将拳头松开。
握得太紧,是能将东西攥在手中——但也很容易把东西捏碎。
临近六点,路也的生物钟自然唤醒,他揉揉发酸的眼睛,掀起眼睑,眼前一片晨雾。
他懵了三秒钟,幸好身旁的男人给了自己足够的安全感,他环顾四周,惊喜地看向男人:“秦守峯,我们怎么过来的?”
秦守峯弹了青年脑门一下,扬了扬下巴:“日出了。”
路也很快被带跑,扭头望向大湖边际,一缕暖光从云层漏出,几个呼吸之间湖面被染成一片金光灿灿。
路也激动地挠挠了秦守峯的脖劲:“秦守峯,你看!像不像金子?”
秦守峯又弹了青年的脑门一下,招来青年不满的目光,他没好气道,“你是有多喜欢钱?”
路也捂住泛红的额头,理所当然道,“钱比命重要。”
“开个价,把你的命卖给我。”秦守峯逗青年玩。
路也居然认真思考起自己值多少钱,听到男人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我和钱,哪个更重要?”
路也:“当然是你。”
标准答案,这题“考试”常考,划过重点的。
秦守峯笑而不语。
路也被看得脸颊发烫,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望向天边。
路也很快被大自然的魔法吸引,柔和的金光撒在路也的脸上、身上,抚过粉嫩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他心底似是被大自然洗涤过,一片澄澈。心底被大雨淹没的世界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