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时间的工作，凡响已经将这一刀练得极为熟练，毫无生涩之处。对于他的进步，崔鲸极为满意，不过却从来没有当面称赞过。
不过这不是因为崔鲸吝惜言语，或者怕他骄傲自满。
原因是赵鑫。
如果要让凡响说出一个他上山后见过的最古怪的人，他一定会说出赵鑫的名字！明明在屠宰处工作，却从不真地杀猪，只做除了那一刀之外的工作。但如果说他这是于心不忍，凡响却也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不忍之色。
不管原因为何，反正以后能接替崔鲸位置的，肯定不会是赵鑫。鉴于一共就只有这么两个人，崔鲸已经把凡响看作是他的接班人了。
当两把尖刀刺入两颗心脏，新一轮的屠宰开始了。
当最后一头猪被从车上卸下，拖走，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告一段落。
“崔师傅，你有听说过试丹人吗？”崔鲸洗手的时候，凡响在旁边问道。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崔鲸眉头一皱。
“今天遇到个熟人，他问我要不要当试丹人？”
“丹堂的熟人？”
“是。”
崔鲸忽然面露怒意，“他怎么跟你说的？”
“就告诉我当试丹人一个月给三千文，每天帮他们试一两枚丹药，说是没什么危险。”凡响道。
崔鲸忽然义愤填膺：“真是昧着良心说话，年年都有这种事儿！而且好像上个月才吃死了人，狗屁的没危险！”说完他用力地甩了甩，仿佛能把手上水珠甩到哪些不要脸的人脸上。
凡响一瞬间有些心塞，他只道他看错了陶峥，没想到是完全看错了他！
“小凡，咱么聊聊呗？”
“嗯。”凡响点点头。
“你先洗手，不用这么郑重，咱么就随便聊一聊。”崔鲸笑道。
“嗯。”
“咱么也相处了半个多月了，我能看出你是个能吃苦的，也聪明，有上进心，想着修行。但是天赋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年轻时也想过修行，钱花了不老少，师傅也找过，补天丹也吃过。”
“你知道补天丹吗？说是可以提升修士资质，哼，我吃了几年才回过味来，那是拿来掏我们钱袋子的！”
凡响听得心里一颤：“他难道知道我买了补天丹？跟踪？不可能！那个时间他肯定在杀猪了。而且他也没必要跟踪我，我有什么值得人家跟踪的？”
崔鲸不知凡响心中所想，继续道：“做人最重要的是认命，哪些金丹、渐意的待遇再好，也不是我们能够奢望的。天赋天赋，那是上天给的。我们没有那个天赋，就老老实实地低人一等，没什么丢人的，千万不能好高骛远。”
“而且咱们其实已经是受上天眷顾了，你应该也见过最底层凡人的生活吧？早五更起，天黑透歇，就这样还吃不饱、穿不暖。他们是不努力吗？当然不是！天赋决定了层次，他们那个层次的工作，就是累死累活才能勉强糊口！”
凡响的确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且是认真思考过。从他开始能打猎之后，他就发现，有的壮劳力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的甚至不如他这个孩子多！不过他思考的结果不是天赋。
他觉得这是人的问题！他们太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