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东西,难道都是这般理不清,说不明的吗?许久之后,谢怀放弃了挣扎:“随你怎么说,反正这一趟,你别想丢下我。”
姜婵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
“不但是我,你师父,司悯,玉鸿,这被你护着的天下每一个人,你都别想丢下。我们就该站在你身边,你生,我们生,你死,这天下众人也该亲眼望着你陨落,记上一辈子!”
谢怀的眼神执拗到滚烫,直烧进姜婵心底。
“你们这么久未归,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原来在这别扭呢。”
听到声音,姜婵回身望去,闻涿与明朝越站在一起,闻涿像是被二人的对话刺激,抱着手臂表情愤愤:“亏我们担心,烧了不知道多少千里传送符一路飞奔到这。”
姜婵缄默,没再继续纠结,只问:“司泺如何了?”
“用磅礴妖力网缚修仙界,因妖力特殊,各大前辈都无法无法出手,只能尽力护住下界凡人。”
司泺的妖力就像是不讲理的黑洞,但凡心怀杀意对她出手,灵力只会被通通吞噬。
修仙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必定影响凡间,先前谢怀陨落之时,凡间聚变,众人便已对修仙之人百般不满,如今司泺重返,修仙界摇摇欲坠,一旦战败,凡间结局可想而知。
本就心生怨言,如今只怕更加慌乱,而这些负面情绪源源不断成为司泺的养料,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天道自知灾厄之体并无解法,于是诞生秘境,留给他们最后的希望。
不问嗡鸣,嗜血的性子使它不断震动,姜婵伸手触摸刀刃,只觉滚烫。
“走吧。”
*
铉云宗上,风雪漫天。
浓稠的血迹顺着白玉台阶累累流下,就像是一道斑驳的瀑布。
众人被司泺的妖力网缚,既离不开,也靠不近,只能眼睁睁看着圣屿殿的傀儡遍布四方,围绕着最中心的二人。
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让只有神魂之体的司悯受创。
司悯躺在铉云宗空旷的练武场中央,身旁就是高大威严的他的雕像。
他神情平静,唇角带血,手臂撑着冰冷的地砖将上身微微支起,抬眼去看高高坐于掌门位置上的司泺。
“真狼狈啊。”
司泺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观赏着司悯的惨状,凉薄的眼神从他身下蔓延的血泊轻扫而过:“我这是被关了多久,这破烂的铉云宗竟变得这般奢华。”
修仙界众人都被困在身后,铉云宗算是众门派翘首,开山立派的掌门剑尊被众创,他们都眼巴巴地盯着司悯看,只恨自己修为低微,帮不得他。
司悯不说话,也不慌张,缄默许久,张口便是:“你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