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一天,苏州城外杏花夹径,绿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风吹在身上,让人醺醺欲醉。
眼见此情此景,段誉不由得心怀大畅,脱口吟道:
“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
吐蕃国师鸠摩智带着段誉赶路二十多日,终于抵达了苏州城外。
此时鸠摩智在城外连问了七八个人,却没一个人知道慕容氏所在参合庄的位置。
苏州人的吴侬软语,更是让大和尚摸不着头脑。
姑苏慕容氏虽然在武林中大名鼎鼎,但在苏州本地的平民百姓中知名度却是不高。只因慕容氏历代传人常年在外奔波,企图寻找复国的机会,根本没有把精力放在经营大本营上。
忽然间,鸠摩智听到一阵熟悉的中原官话。
“听说慕容氏住在城西三十里的燕子坞,咱们便过去瞧瞧。”
“嗯,到了地头啦,可得小心在意才是。”
鸠摩智正在怀疑之下,一旁的段誉却主动开了口。
原来那两人之中的一位,乃是大理镇南王府的账房先生崔百泉。
崔百泉等人欲救段誉,却在鸠摩智手中连一招都过不了。
“几位可是要到燕子坞参合庄?”
就在这时,太湖边一个灰衣老仆坐在小艇上划着双桨来到湖边。
鸠摩智双手合十道:“正是,在下乃是慕容博老先生的故友,此番前来正是要拜访古人。”
老仆问道:“这位大师,我们家老爷已经去世十年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接着又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不要紧,我们家公子爷吩咐了,但凡遇到要去燕子坞的,通通都接过来,你们几个随我上船吧!”
崔百泉和过彦之疑心有诈,故而没有直接上船,却见鸠摩智抓着段誉轻轻一跃便跳到了船上,小船只沉了一下却没半分晃动,足见其武功高明。
崔百泉担心段誉安危,二人只好跟着上了船。
小艇上,老仆一问三不知,只会是公子爷吩咐但凡遇到苏州城外、太湖边有人问路去燕子坞参合庄的,通通接到参合庄上去,由公子爷亲自去接待。
“诸位要是有什么疑问,便去问我们公子爷吧!”
老仆在湖面上划了半个时辰,便看到一艘竖着三面硬帆的快船,于是便伸手招呼,让鸠摩智、段誉、崔百泉、过彦之四人换到快船上去。
如今这个时代没有GPS导航,小船在湖面上划行走的并非是直线,而是呈之字形绕来绕去,先在湖面上找到一个个坐标参照物确定方位,然后才继续前进。
在地图上看来只有五十里的距离,实际上可能要走出七八十里的行程来。
太湖湖面上风浪又大,光靠双手划桨,要花费七八个小时才能从太湖边划到燕子坞去。
而换上风帆快船,这个时间可以压缩到一两个时辰。
所幸今天天气不错,湖面上风力也大,帆船只用了一个时辰出头便抵达了燕子坞的码头边。
上了岸之后,码头边的凉亭下走出一个身穿浅红色纱衣的美丽少女。
正是阿朱。
“诸位贵客,是来拜访我家公子爷的吗?”
鸠摩智打了个稽首,说道:“小僧鸠摩智,乃是慕容先生方外至交,今日特来老友墓前一祭,以践昔日之约,并盼得识慕容公子清范。”
过彦之大喊道:“我是伏牛派柯百岁的弟子,今日是为师父报仇来了!你快去通报你家公子,让他滚出来受死!”
阿朱没搭理过彦之,转而看向了段誉。
“这位公子,你又是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