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戴面具的夏路尔与其他乌有者截然不同,打开镣铐时,塞洛斯甚至能察觉对方在向他致谢。难道我也像聆王一样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吗?
这种古怪的感觉直到赫路弥斯打破沉默才慢慢消散。
“夏路尔想要乌有者的衣服和面具。”
聪明,他本来就是乌有者,对这里又了如指掌,乌有者该干什么,该去哪里这个小家伙知道得一清二楚。要从神殿骑士的围守中救出比琉卡,战斗就无可避免。塞洛斯认为眼下的情况不该带着赫路弥斯和夏路尔一起冒险,如果他们能先逃出幽地就再好不过。
“去哪里能找到衣服面具?”
夏路尔指点他仆从工作的地方,所有衣物、盔甲和武器都在那里清洗保养。
“我去取。”塞洛斯说,“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夜已深,整个神殿都如临大敌般地等待天亮初鸣的一刻,此时反而陷入一种黎明前诡异的寂静,连忙碌的仆人和侍从也都停止工作,衬托得雪花静静飘落融化的声音格外清晰。
塞洛斯很快取回一件乌有者的黑袍和一个擦拭得十分干净的面具。赫路弥斯替夏路尔换上黑袍,双手捧着面具时有短短一霎的犹豫。他知道这只是为了逃走而做的权宜之计,可夏路尔好不容易摆脱了乌有者的阴影,现在又要重新穿上黑袍戴起面具,一种命中注定在所难逃的无奈油然而生。
赫路弥斯短暂一时的犹豫没能瞒过夏路尔,少年从他手中接过面具,十分熟练地戴在脸上。赫路弥斯喜爱的男孩不见了,站在面前的俨然是个没有情感没有个性的乌有者。
他害怕地轻声呼唤:“夏路尔。”
少年握住他戴着手套的双手,安慰他自己还在,没有因为再次穿起乌有者的衣服而化作虚无。
“现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塞洛斯提醒他们,“我们还得去救人,小……”
九骨接过他尚未说出口的“乌有者”说道:“夏路尔在你去找衣服的时候给我画了前往先民之喉的地图,我们可以从朝圣者独行的小路悄悄上去。”
夏路尔告诉他每一个乌有者都曾有过神前聆听,只是谁也没听到神殿祭司想要的神谕。为了尽可能保持寂静,聆听仪式上不会有太多护卫,那将是救人最好的时机。
“你先带赫路弥斯往东走,下山的路和港口应该已经被封锁,我们救了比琉卡就往怒风山脉的方向逃离神殿。不要硬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夏路尔,到时你可以听到我们的声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