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低垂,深蓝覆天。寒风习习,锥心刺骨。
已是隔日下午,谢雨莲打探到了现在的猪肉铺由一个名为小七的人接手,并且那人有去过练武行的记录。
探案小队在镇外的郊区里寻找吴意的家,四周尽是光秃的树干与深褐的土壤。
“真的在这吗?”冰天火走着有些累了,手里拿着一根从地上捡起的趁手的树枝。
“不会错的。”谢雨莲在他前面顺着小路向前走。
她已经换了一身平凡女子的衣裳,一身粉灰的素衣,将发带束起的头发披下,用一根短小的树枝盘住了额边挡住视线的头发。简单的装束,在她身上却添了几分清丽,完全认不出这是诛天弟子。
冰天火也换作一身游侠打扮,锃亮的皮带勒着腰部,收拢着淡蓝粗糙的衣服,手腕上还绑着护腕,看上去武力值爆表。
这次他们打算潜入敌方内部。
小路边上只剩下只有躯干的灌木枝,冰天火忍不住用手里的树枝向瘦弱的枝条打去,以此消遣。
冬天没有什么巨大的遮挡物,很快,谢雨莲便看到了一栋矮小的房屋立于河畔。窗纸透出里面的光线,忽明忽暗的光线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一团烟雾刚从烟囱中冒出,便被寒风打散得无影无踪。
两人来到了屋前。
所谓猪肉铺就只有一个两人大小的小摊车,停在屋前。这小屋由木头搭建,屋顶铺着茅草,看起去有些简陋和上年头。
冰天火上前一步,敲了敲门,他感到这木门有些松软,外层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他大声喊道:“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是一个年轻的小伙,二十出头,面容白暂清秀,他从门缝中钻出一个脑袋说:“有什么事吗?”
冰天火作辑行礼,礼貌问道:“这里是吴意的家吗?”
“是的,不过他已经去世了,现在由我来接管。”
“我们是他的朋友,刚得到他去世的消息,就来看他了。”冰天火保持友好的微笑说道。
“朋友?他的尸体还在诛天管辖内,没有下葬。而且他死后,这里就归王氏商行了。”
“那敢问阁下是?”
“我原本是王氏商行打杂的,叫我小七就好。吴意无亲无故,死后这里没人打理,这活就落我头上了。”小七也同样友好的回应他。
“这样啊,小七哥,这天色已晚,我们一时也回不去,可否叨扰一晚呢?”
“这……可以是可以,只是这房屋狭小,还有一位姑娘,多不方便。”小七注意到谢雨莲站在冰天火身后一言不发。
“姑娘,你怎么看?”冰天火转脸看向她,向她眨巴了下眼睛。
“我有个墙能挡风就好了,谢小七哥。”她也向小气弯腰行礼,语气正常得不正常。
“原来你们不认识。”小七疑惑道。
冰天火介绍道:“我们是在路上碰到的,我姓严,叫我严兄即可,她姓许。”
“严兄,许姑娘,进来吧。”小七打开了门。
两人进了屋门,冷风一下被挡在了门外。
里面和外面一般破旧,只有几张简单的桌凳,还有一个烧火做饭用的炉灶,边上堆满了木材,正烧着水,角落里堆着一堆的杂物,也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还有两扇门,一扇通往卧室,另一扇通向养猪场。
两人坐在了中央的板凳上,小气为他们倒了两杯热水说:“没什么好招待二位的。”
冰天火坦率地将水杯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腾腾的热气让他感到一阵舒适。
谢雨莲只是手握着杯子取暖。
这屋子虽然很破旧,但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是一个人生活了很久所产生的气息。
“许姑娘,你要不嫌弃的话,你睡卧室,我和严兄在这对付一晚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和严兄初来乍访,就让你受难。我们随便几件衣物铺着就能睡,我相信严兄也是位正人君子。”谢雨莲说到最后,看向冰天火莞尔一笑,这一笑,仿佛苍山融水汇成溪流,静静流淌。
她笑了,她笑了!真想不到谢仙师能伪装得如此尽善尽美,还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佩服佩服。那我也不能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冰天火暗想着,回馈以同样的笑意说:“这怕是要让许姑娘失望了,面对其他人,我或许是正人君子,可许姑娘就不一定了。”
“哦?到我这就变衣冠禽兽了吗?”
“也许吧,也有可能是如意郎君。”冰天火一脸坏笑看着谢雨莲。
“严兄说笑了。”谢雨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冰天火,举起水杯,一饮而下,
小七突然感觉气氛有些微妙,萌生一种要不让他俩睡卧室吧的想法。
他有些尴尬,默默走到炉灶旁烧火熬粥,一边低声说道:“就按许姑娘说的来吧。”
“对了,你和吴意认识吗?”冰天火将身侧向小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