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去几楼啊?帮忙按个五楼行不行?”
姜一源没说话,走出了电梯。
那声音太大,电话那头的沈书临也听到了。他示意换吊瓶的护士不要发出声音,问:“阿源,你的比赛结束了吗?”
姜一源听到对方温和唤他,简直要忍不住冲上楼去。他靠着墙壁蹲下,没有回答,只问:“哥,你真的是来看朋友吗?我……我爸说你前段时间一直在出差,是不是应酬多了,身体受不了?”
他前段时间几乎天天骑车去沈书临家外面,别墅有半个月的时间没亮过灯,他心里着急,又拉不下脸来联系,只好捏着鼻子和他爸讲和,旁敲侧击地打听沈书临的消息。
护士换好吊瓶离开了,房间一片安静。药效生发了,沈书临轻轻吐出一口气,只道:“我骗你做什么。”
姜一源蹲在地上,肩膀颓然地垂着。他直觉对方在说谎,可他没有立场去质问。说到底,对方不想见他,不需要他的关心。
“哥……”姜一源轻声喊他,过了一会儿才道,“比赛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也说谎了。
沈书临知道他的意思,胃痛又剧烈起来,便匆匆道:“好。我先挂了。”
姜一源看着手机屏幕,这一次,对方挂得很快。
四瓶吊瓶打完,已是凌晨,沈书临拿着医院开的药,开车回家。
姜一源从角落里走出来,看着黑色跑车扬长而去,变成一个黑点。他慢慢地离开了。
打了三天吊瓶,沈书临总算恢复了健康,遵医嘱节制喝酒。其实除了应酬,他很少喝酒,只是偶尔小酌一杯。
这天早上九点,沈书临刚到公司,手机响起了日程提醒。这是他在四十五天前设置的一条日程,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失败。
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沈书临向来不喜欢拖沓。一个半月,是他能给出的极限。
等手机提醒声响过,他拨了内线电话:“帮我查一个A大的学生邮箱。”林西洵办事效率极高,何况是这样的一件小事。他很快将邮箱发了过来。
沈书临写了封邮件发过去。
林西洵抱着一堆材料进来,说完工作上的事情,对沈书临建议:“这个项目一过,能清闲一段时间。你这段时间太辛苦,咱俩出去玩玩?”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两人就经常去自驾游,跑遍了各种荒野和森林。
沈书临想了想,这段时间先是父亲过世,然后是忙项目,又生病一场,确实需要散一散心。他略一思索后道:“行,那就自驾去西藏吧。”
林西洵眼睛发光:“好!正好明儿是周六,咱一早出发。”
沈书临笑:“好。”他确实需要放松放松。
第二天一早,两人准备了水和食物,带上厚衣服、防滑链、常备药物、以及一些必需品,开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