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去接了杯热水过来,递给沈书临:“身体好些了么?”
沈书临接过水杯,道:“好多了,谢谢。”
许斌看见他左手手背上贴着的胶布,便问:“明天还要打吊瓶吗?我陪你一起去吧。”
沈书临说:“不用这么麻烦,这不是什么大事。”
许斌笑着说:“你生病了去医院,却是前任男朋友陪着你,岂不是显得我这个现任男朋友很不称职。”
话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往下谈了。
沈书临慢慢地喝了口热水,微笑道:“他是我一位至交好友的孩子,过去我经常帮忙管教,他送我回来,也不算失了分寸。”
他语气和缓,却透着不容置疑,话止于此,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许斌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们是为什么分手的?”
他本以为沈书临不会回答。在对方明显摆出不想谈的架势后,他问出这句话,其实已经算是过界了。
可沈书临说话了:“他太年轻了。”
许斌知道自己猜得不错。年轻,意味着脾气火爆,意味着冲动,意味着将嫉妒和不满摆上台面。
他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该更体贴大度些,他应该做出姿态,表明自己并没有将这个大插曲放在心上。
“书临,我们交往也快半年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同居?”许斌商量似的问道,“正好这段时间你身体不太好,我搬过来,也能照顾你。”
沈书临望向他,温和地说:“你不用因为没有和我去医院就心怀愧疚,我说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声音里却有几分惯处于上位者的气度,不容置疑。
许斌的心像是被冻住。他只觉得,对方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一整句都是宽慰和开解,那么耐心又容忍,让他即使被拒绝,都觉得自己是在被善待。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说什么,可触到对方的眼神,他把话吞了回去。
他能说出什么呢?坚持要同居?还是再拿出前男友说事?可是不行,这太不体面,太幼稚了。成熟的人,应该闻弦歌而知雅意,成熟人该适可而止。
因为沈书临刚刚才说过——他太年轻了。
有这句话堵在前面,许斌还怎么能往下说?要是他再往下说,岂不是也陷入了“年轻人”才有的怪圈和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