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庸放声大笑:“怎么?早上连一块肉都买不起,现在倒有钱买得起这布料了?”
周绥看了一眼李重衡,什么叫一块肉都买不起?
“我劝你少管闲事。”何庸忽然凑近,用手心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李重衡的右脸颊,手法极其侮辱人,最后冷笑着一字一顿,“□□的下贱种。”
还没等李重衡先出手,周绥脸色早已沉得没边儿,他直接伸手向后边的木架上摸去,拿起上面的原本是放布料的托盘,“砰”地一声单手砸向何庸的脸。
“不会说话,这张嘴就烂掉好了。”
周绥直接冲着何庸的脸下狠手,托盘瞬间四分五裂地滑落,露出何庸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流着鲜血的那张斑驳的脸。
“你!”何庸被砸得眼冒金星,瞬间忘了此行来布行真正的目的,指挥着身后的跟随者,“愣着干什么!就两个人!打啊!”
身后的一行人没见过这种情况,但只是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立马举着棍子冲上来。
李重衡没想到平时文静儒雅的周绥直接动手砸了人,周围也因为突然的暴动发生了冬款,被围得水泄不通,带着周绥不一定能直接闯出去。
他刚想把周绥先揽在怀里,背对着即将提棍冲来的几名壮汉,准备往后先躲几轮,忽然门口一道大喊,声如洪钟。
“住手——闲杂人等通通让开!”
一阵嘈乱之后,人群再次被疏散开,一名戴着帷帽的女子站在巡捕身后,等到巡捕押走了几个闹事的人,她朝着何庸低声说了什么,若不是何庸正被押着,他差点就要暴怒而起。
女子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好似在怕何庸动手打她。周绥眯着眼,他听到女子带着哭腔道。
“哥……不要再闹了。”
何庸走之前往地上啐了一口,又瞪着女子骂道:“呸,赔钱玩意儿。”
一场混乱的闹剧就此落下帷幕,女子没有跟着巡捕离开,反而是迎上来微微欠身。
女子名叫何花,何庸是她的兄长,她先同掌柜解释了此次经过,原是她攒钱在布行买了件心水已久的成衣,结果回去后穿上不知道为什么起了疹子,何庸二话不说便直接来布行踢馆。
何花讲到此处停顿了下,像是感到难堪,不停地用手绞着袖口。
“其实红疹不是布料的问题,是……是……”她犹豫着,最后还是道出真相,“是我阿兄不小心在我的茶水里掺了花蜜,我喝了之后便会起疹子,真的对不住掌柜……”
何花同布行掌柜道过歉后,拿出钱袋仅剩的一点积蓄赔偿,知是不够,便打了商量欠着,随后又转向李重衡。
“还有……还有李大哥……真的对不住,我代我阿兄方才说的话同你道歉。”
何花同李重衡说话时,撩起了帷纱,周绥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
肤若凝脂,柳眉杏眼,长得同何庸毫无相似之处。尽管颗颗红疹也上了脸,但依旧能看得出何花生得清秀端正。
“没事。”李重衡没把何花的一番说辞放在心上,做错事的是何庸,何花不能够代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