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绥没空同李重衡计较，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小事，至于李重衡为何这么在意到底有没有和他同去，周绥将其归咎为小孩子闹脾气。
反正发生此类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自己答应了带他去却没等他，他闹点小脾气也该，是自己理亏。
“好了，书给我。”周绥摊手，示意他将书叠上来，强行阻止李重衡再继续闹性子。
李重衡垂首，一动不动。
“乖点。”周绥勾了勾手指，叹了一口气。
李重衡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书本递回去，他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儿：“公子总把我当小孩哄。”
周绥听了此话，不禁莞尔，又迅速清了清嗓子恢复常色：“你这样不就是小孩吗？小优都没你这么会闹别扭。”
李重衡猛地抬起头，眼神这会儿倒不愿直盯着周绥了：“不是。我是和公子一起长大的。”
“所以呢？”周绥反问。
“所以……”李重衡顿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发现自己被周绥带偏了，直摇头，“不对，我不是想说这个。”
周绥怀书抱臂，站着等他下文。
“你有事，就等我一起去，我可以帮你。实在不行，喊林原也成……”李重衡说到此处，弱弱地觑了眼周绥，小声咕哝，“就……别找那些不熟的人……”
“哦……不熟的人。”周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你不熟的人还是我不熟的人？”
被一句话戳中心思的李重衡身子一僵，远处的飞燕掠过池塘，他从周绥身后望去，却不敢再瞄他一眼。
“都，都是。”李重衡自以为在自圆其说，实则落入周绥耳中破绽百出，“那我和林原都是公子的人，叫其他外人来帮忙也不方便，对吧？”
周绥不想再和李重衡继续探讨“外人”这个问题，很是敷衍地应了：“嗯，你说得在理。”
他拍了拍书面：“那你帮我摆进去吧，我去找敬言兄把剩下的书拿过来。”
李重衡一听周绥还要折回去，立马就把书推还给他：“公子摆！嗯……我是说，我很少来书阁，怕放错了地方……还是我去找他把书拿过来吧。”
周绥猝不及防被推回来的书压弯了腿，微皱着眉头，神情略有些无语地看着李重衡。
他刚要发作，余光就见李重衡凑近一步，用手摸上眼皮，语气轻柔。
“那你……这里好点了吗？”
周绥的肤色白皙，平时刮刮碰碰，尽管是不轻不重的一下，都得留点什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