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周绥时总是喜欢先勾他的手指,等五指都摸到后,再收入掌心裹住,动作一气呵成。周绥觉得他脸红羞涩是一码事,但真做起来又是另一码事。
“就只能到村头,看到人要放掉。”周绥被李重衡牵出门时叮嘱道。
李重衡点点头,两人挨得很紧,都为遮掩袖下的玄机而不断靠近。
“我在等。”
两人一路无言地牵手,快要到村头时,李重衡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周绥不解,放缓了脚步看他:“等什么?”
“等有一天可以正大光明地牵你、抱你、亲吻你,等有一天可以和任何人说……”李重衡在这停了一下,他还记得自己答应了周绥在攒“嫁妆”,“等有一天可以和任何人说,你是我的夫。”
周绥感觉到手上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很快就被松开,是李重衡听话地收回了手。
他的心莫名一暖,想到了往后。若是自由,他大可以同李重衡游历大周,不再遮掩两人关系,路上见别致之风,道听趣闻轶事,就像一般夫妻,相依到老便可。
“会的。”周绥也满心期望着那天,神色也变得温柔,“会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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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盈果铺,林原坐在桌前嗑瓜子磕了许久。之前周绥本想请一个小厮来帮李重衡,结果被李重衡拒绝了。而林原被周绥打发到铺里打发得勤,如今已经正式成为盈果铺一位小打杂的,由李重衡发着一小点月钱。
今日铺里生意如常,倒也不忙,李重衡想了想,反正是周绥生辰,便想歇业一天留给他。
李重衡这个想法也没得周绥同意,周绥上二楼浇了个花的功夫,下来时便见李重衡拎着个挂牌在收摊。
“我给林原放了一日假,他先回去了。”李重衡将木匣盒的盖子通通盖上,又在门上挂了“休业”二字,一扇扇阖上,接着拐去了小厨房。
没过多久,他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面走出来。
“公子,吃长寿面了。”李重衡将碗放在了周绥面前,里面是两颗圆滚滚的鸡蛋和一整碗的手打面条,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鸡丝,“吃长寿面长命百岁,这还是你以前和我说的。”
周绥看着这比自己脸还大的碗,不由得失笑:“那也不用做这么多吧?”
“当然要,面条多点,公子就‘长命千岁’。”
为了彰显自己很有道理,李重衡还特意用筷子卷了一大卷面条上来。
“我要这么多岁干嘛?”周绥拍他的手背,“要是我活那么久,你下辈子出生时,我还活在上辈子里。”
“没关系,我会去找你。”
李重衡看着周绥,他一直认为于人世间长辞的死亡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却殊不知周绥想的却是倘若有天李重衡先他一步而去,独留他一人才是件最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