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重衡知晓周绥身世之后,尽管周绥说遍了这世间令人安心的话,他知道周绥总有一天是要回京去的,哪怕周绥答应过永远不会随意将他抛下,可李重衡还是在担忧和不安。
“这是……谁寄来的?”
“你把里头的信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李重衡见周绥风轻云淡的模样,疑惑地抽出里面的信纸,掉出了两张,他摊开了第一张。
读到中间李重衡这才发现是姚淳熙寄来的信。
信中写到他们如今已是安定,并没有留居在皖南,而是往西走,停在了黔南一带。
姚淳熙前文洋洋洒洒了一大篇,无非是感谢周绥和李重衡的相助,在皖南去钱庄借了周绥一笔安置宅院的银子,承诺日后会慢慢回钱庄还回去。直到第二页,自述的人称换了,李重衡发现这是以姚淳熙下笔的何花所述。
可以看出何花的描述并不是很好,姚淳熙还在上面稍作了涂画修改。李重衡看完了信,为何花迎来的新生活而动容。
“看完了?”周绥见李重衡翻到了末尾,“我知道你待何花如亲妹,所以信我是走之前,让他们安定后以晁叔的名义寄来的。”
“知道她过得比以前在何家自由开心就够了。”李重衡将信折了起来,重新塞回信封里。
如今他身边只剩下周绥,他紧握住周绥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吻。
“公子……若是没有你,我也不知道我这时候该在哪处的泥潭沼泽里腐烂。”
“又说这些……”
周绥已经习惯了李重衡这随口就来的煽情,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像平时逗饱饱一样,李重衡看出来了,仍往前凑了凑。
周绥想抽手回来,李重衡不让他走,他便调侃:“你这可别在我家院子里做再让饱饱见到了,上次本想喂给他的玉米都被你抢走了,它盯着你好几日都龇牙咧嘴的。”
“那我也盯着它龇牙咧嘴的。”李重衡不服气,轻捏着周绥的指节骨,“凡事不都讲究先来后到吗?上次那个玉米本来就是给我的,公子问都没问就觉得我不吃……”
“真是,你总跟饱饱较什么劲。”周绥改为捧着他脸,让他坐直,“玉米还多的是,晚上回去去给你蒸一屉要不要?”
李重衡摇头,说得十分诚恳:“这会儿不想吃了。”
“那你要吃什么?”
李重衡一愣,又直白地盯着周绥,神采奕奕的,也不说话,周绥莫名想到了看着自己手里拿着肉骨头的饱饱。
“吃什么都行吗?”李重衡将手撑在面前的木板上。
周绥几乎是一瞬间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恼羞成怒地退后一步:“还在铺里,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