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还有些不熟悉有人称周绥为“东家”,目光呆滞:“我家公子和李大哥自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自然好啊。”
方牧握紧了铜勺,腹诽了句“呆瓜”,他只差没把勺底敲在林原脑袋上好好打开看看了:“你不觉得李老板有时候就像块‘望夫石’吗?”
眼睛都快黏周绥身上了。
林原回头望了一眼,李重衡正笑意盈盈地同周绥说着什么。
好像是有点。
林原前阵子对李重衡和周绥的关系感到有些怪异的感觉又浮上来了。
“算了,我过会儿再问吧。”方牧见没能问出答案,又不好现在走过去问,便放下手中的大勺,转身去干别的活儿。
另一边,周绥每次喝完汤抬头都发觉李重衡都在看着自己,又不信邪地往脸上摸了摸,没蹭到半点墨迹。
周绥悄悄觑了李重衡几眼,又发觉他眼下乌青,多半是没睡好。他掷下瓷勺,将空碗挪到一边去,刚想说话,李重衡便开口了。
“公子,手伸出来下。”
周绥犹疑地伸出一只手,在李重衡的注视下往前伸了伸。
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屈,周绥的手被李重衡握入掌中,又看着他从一旁摸出了一罐青色小瓷瓶。
李重衡揭掉了瓷盖,周绥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梅香。
接着李重衡从瓷瓶里挖了一小勺香膏,点抹在了周绥手背上,缓慢地揉搓按摩了起来。
“我之前见溪边有些浣衣的妇人们冬日里都拿润手膏擦手,怕你手冻疮了,便买了一罐。”李重衡低头耐心地给周绥揉着,没多久也把他的手搓暖和了,“还挺好闻的。”
李重衡说着,还抬起自己蹭了满是芬芳的手嗅了嗅,又放下勾了勾食指:“另一边。”
周绥精准无误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上,他嘴上虽埋怨李重衡乱花那钱,但心里头却是暖的:“哪儿那么容易生疮的?没那么娇贵。”
李重衡不答,只轻柔地按在周绥手上一下又一下。
他替周绥揉完香膏之后,便将其推过去:“公子每日要记得擦,莫浪费了。”
李重衡说完,低头从旁边的凳子上拎起那双早已准备好的毛线手套,摊开将周绥的手指穿了进去,又仔细地整了整。
大小合适,针脚都密,周绥戴着毛线手套合了合手,怪滑稽的。
“你织的?”周绥将套在自己手上的手套翻来覆去看,抬头对上他的眼眸问道,“没好好休息,是在织这个?”
“嗯?没有……”李重衡心虚道,“也没花多长时间,很快的。涂完香膏再戴这个出门,公子应该也没那么冻了。”
“我做这个不精……织不了太漂亮的,公子若是不喜欢,等我练上一阵,改日我再打一个更好看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