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才会长记性。”周绥嘴上冷漠地回,但手上却也收回了着力道。
待到后背上完膏药,李重衡又转过身,这会儿自觉地褪了衣衫。
周绥见他腰腹缠了好几圈纱布,轻轻摸过那地儿,一语不发。
“公子……别生气了。”李重衡握住周绥放在腰间的手,“不会再瞒你了,我发誓。以后有事,我定先与你说再议,不会再叫你担心。”
周绥抬眸看了他一眼,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随即松开,一字一顿:“还有,要好好护着自己。”
李重衡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但他脑袋发昏,只猛然点了两下就停了,但表情依旧诚恳。
周绥继续帮他在伤处擦着药,也不知道李重衡是如何滚的,竟还把下颏划了一道出来,他一边涂一边道:“再往下点便是咽喉,这不知何处抓的再偏一点怎么办?你就没想过他们为什么出白两却只雇你山上打猎吗?你做的这件事不仅没有思量过,也没想过我的感受……”
周绥絮絮叨叨,又把李重衡数落个遍,他这一生也就唯有令人惊魂的此夜如此话多。
他听到李重衡一直哼哼唧唧说疼,数落了他一句“娇气”,又蹙着眉抬头吹了吹那道浅口子。
吹气而来的密密麻麻痒意往李重衡脸上造,随即他忍不住低下头,轻吻落在周绥的唇上,像碰上一枚羽毛,带着轻柔擦过,一触即离。
“我想过的。”李重衡望着周绥,目不转睛,“我想家里还有人等我,那一百两我会活着带回去的。到时候给公子置办一个大的院子田地,公子想在哪里,我就花在哪里。”
周绥一愣,随即动手捏了捏他的脸:“我不要。”
“为什么?”
“这一百两是你伤成这般用命赌来的,我知道你总是把我放在首位,只要我不要,你以后也不会再痴傻呆笨到去冒险了,这比你的口头保证靠谱多了。”周绥眯了眯眼,用俨然看透了的眼神盯着李重衡,“还有,不要以为你亲一下便万事大吉了。”
语毕他用拇指拭过李重衡的下唇,在唇角处压了压。
李重衡没想到仅就这么一次,结果在周绥心里信任度大打折扣,他又漫上无辜的神情:“一下不够,那多亲几下。”
“想得挺美。”周绥松开李重衡,直接把药膏丢到他怀里,拿帕子干净了手指,“剩下的你自己能行,罚你自己涂罢。”
李重衡虽难过,但他不说,周绥生气,自己便更乖些,说自个儿涂便自个儿涂了起来。
“我去给你弄些吃的。”周绥知道他在山上猎了一天,晚时回来又弄了一身伤,定是没功夫往肚里垫东西,便出门准备借堂前煮一锅粥用。
周绥刚出房门便撞上了在门外踌躇的王知雁,她正在檐下来回踱步,见到周绥出来时想上前又犹豫顿住。
“李重衡他……没事吧……”王知雁听闻李重衡出事后从呆滞到满脸内疚,“我听庞大夫说,他伤得蛮严重的……唉,这事儿怪我,若是一开始不和他说这件事,便不会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