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卷岁月静好的画像,周绥眉眼温和,一边舀勺,一边又笑躲着怀中饱饱的舔蹭。光影落在他身上时,李重衡只觉得这世间又变得珍贵与惬意。
李重衡恍惚着望了良久,直到饱饱闹够了一脚踩在床榻上,他才急匆匆地冲过去,将它从榻上扒拉下来,再轻轻揍了一下饱饱的肉臀:“爪子这么脏,不可以踩。”
周绥好笑地看李重衡挑剔着饱饱,从狗爪到长毛。他忽地想起学堂里总有个小考怎么都考不好的孩子,他亲爹每次来接他时都挑三拣四的,总有的骂,骂完又哄,周绥便随口说了一句:“怎么跟他爹似的,比亲爹还挑。”
李重衡按住怀里的狗头:“不是说是哥哥吗?”
周绥欲言又止,李重衡这形象代入倒是很顺其自然,他刚点头,就听到李重衡补了一句:“爹也行,反正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它娘亲是你就行。”
周绥:“……”
周绥刚想摆手拒绝,李重衡又自作聪明,摆着一张大彻大悟的脸说:“我知道了,公子嫌老。那我当哥哥,公子是嫂嫂也行。”
这两句下来把周绥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将粥吃完,无奈地挥手,无声地连人带狗都撵出去。
李重衡垂首得令,托着大狗正要出去,想为周绥掩上门,被周绥抬手止住。
“寒气都灌进来了。”李重衡转身先将饱饱推出去,手搭在木格上。
周绥指了指围脖,简单地回了二字:“不冷。”
“在屋子里为何要围这个?”李重衡望了眼暖炉,以为是烧得不够烫,想要过去拨弄一番,被周绥的眼神瞪在了原地。
周绥在看到李重衡那委屈又无辜的眼神时,竟还真有了几分是不是自己过分了的错觉。
他将围脖解开,带着兴师问罪的语气:“那还不是得问你?”
李重衡抬头望房梁,嘀咕着:“在屋里没人看到的……”
周绥没听清:“什么?”
“没有。”李重衡咳嗽一声,“那公子将外衣披好,我去市集上采买了。”
周绥淡淡地应了一声,本来今日他是想与李重衡同去的,但自己走两步又酸又累,还迟缓得很,便不想再动弹了。
李重衡去街上买了答应周绥布置院落的东西,还顺带带了几盒周绥爱吃的糕点,又顺带回了盈果铺看了一眼,提前放方牧回家过节。
他回时已过晌午,周绥在屋子里看清心经看了一上午,李重衡一来就将书册压在了最下边。
周绥看着李重衡琳琅满目摆了一书桌玩意儿,也跟着他一起收拾起来。
李重衡心中还记挂着那“福”字,一回来就去柴房拿了一把剪子,当场给周绥一气呵成剪了一张祥云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