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的爱给周绥俨然太迟。
良久,正当薛碧笙望着周绥的侧脸想得出神时,睡梦中的周边开始喃喃起来。
薛碧笙拧着湿方巾的手一滞,凑近了去听。
他说,重衡,我疼。
作者有话说:
薛妈妈:准备无意间关心一下儿子情感问题。
第68章 要挟
周绥做了个美满的梦。
梦到他以寻常百姓的身份降生在坞山村,不再是世子,也没有和父母兄弟聚少离多。而李重衡就是住在他隔壁的小孩,这次他的父母恩爱,没有流浪孤独的幼年。
十几载光阴如梭,他们相伴着长大,自然地相爱。
直到婚娶的年纪,那不被承认的爱恋再也藏不住。顷刻间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如一面明镜破碎,周绥见到自己穿上在坞县时和李重衡见到的那一身喜服,身边的新娘却不是他。
“重衡……重衡!”
周绥想要拨开围着拜堂的人群,他似乎在最外围见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却被手间与陌生新娘相系的牵红而缠住。
红绸怎么扯都牢固地贴在周绥的掌心中,像是沿着血肉而生。
他狠心咬牙,将自己的手扯得鲜血淋漓,破破烂烂的绸缎淌着淋漓的鲜血,追着他的步伐滴落了一路。
前方失魂落魄的李重衡明明是在走,却消失得飞快,周绥一边跑一边喊,怎么也唤不回来他。
他追着李重衡上了后山,是周绥曾来陪着他祭拜李如意的地方。
周绥见李重衡停下了脚步,好不容易想喘口气,垂首呼吸的时候余光瞥见那墓碑上的名字——李氏。
周绥的瞳孔猛然一缩,因而往下的不是“如意”二字,而是“重衡”。
他惊异地反应过来,抬眸间见到不知何时李重衡也穿着和他配套的喜服,这次却毫不犹豫地从山崖边一坠而下。
“李重衡!”
……
“不要!”
周绥骤然睁眼,眼神略有失焦,身上蕴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像濒临死境溺在水中的人,在冒出水平面后贪婪地汲取生的空气。
“阿绥,做噩梦了吗?”薛碧笙本坐在一旁的黄花梨竹节圈椅上假寐,一边要照顾受伤的丈夫,一边还要顾着生病的大儿子,这几日已是疲劳不已。
她时常在周绥的梦中听到“重衡”二字,不知是梦见了什么,这次的反应比平常的呢喃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