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给你洗头。”周绥将淘米水挪到正中间,将李重衡的头发都捋到背后去,“省得某人以后看到我给饱饱刷毛洗澡都说我偏心。”
李重衡背对着周绥摸了下鼻尖,感受到他正轻柔地用皂角擦过自己的发,舒服地眯了眯眼。
“项家那里还顺利吗?”周绥舀了一瓢水,沿着发梢往下倒。
李重衡盯着身前的木桶,良久才开口把事情经过都交代了,将他怎么落难长溪山和别人救助自己的事都说了一遍,只不过受的伤都被他草草地一笔带过。
他不想让周绥替他担心。
“……所以我不是不给你写信,也不是忘记了。”李重衡总怕自己没有写信报平安的那段日子里周绥会生气,便低着头认错。
周绥听了李重衡这几月出门在外发生的事,暗想还是低估了项玄烺此人的狠毒。尽管李重衡没怎么提那些伤势,但他还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周绥将李重衡的湿发用一根自己的木簪挽起来,又拍了拍他的后背:“伤哪儿了?”
“也没什么……反正就是一点擦伤,养养就好了。”李重衡胡诌,“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来见你了。”
周绥望着他半晌没说话,意思很明显,是要李重衡给他看看。李重衡无法,只好直起了上半身给他看了些伤口,除了擦伤还有部分深深浅浅的刀伤。
周绥摸着那些早已愈合的伤疤纹路:“疼吗?”
“你多摸一摸,我就不疼了。”李重衡伸手去牵周绥,想哄他开心,“笑一笑,公子。”
周绥实在笑不出来,李重衡便想转移话题。即使周绥解释过了自己与沈三姑娘的婚事,但他更爱听周绥不厌其烦地说只爱他。
下一秒李重衡转过身,趴在浴桶边缘,眨着黑黢黢的眼望着周绥。他醋溜溜地装腔作势,满脸就差写着“快来说爱我”了:“其实这痛还不及我在赶来京城路上听闻公子要与别人成婚时疼呢,公子不然多说点好听的话补一补我这破碎的心吧。”
周绥:“……”
周绥淡然地点了下他的额头,一脸正色:“我爱你,只爱你,好了吧?”
李重衡又想起来时路边人说的那些闲话,其中有一句让他十分计较,那便是那些人称呼沈三姑娘为“世子妃”。
“没好,我还想公子再哄哄我。”李重衡郁闷地看着周绥。
周绥挑眉:“想怎么哄?”
“那公子唤我一声‘世子妃’?”
周绥差点被这声称呼雷到,伸手揪住他的脸颊:“你又在偷吃什么我不知道的醋,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