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与周绥分开的几月便生了这么多变故,李重衡不跟着他不放心。
“说什么呢……”周绥失笑,“好吧,和我走也好,不然哪怕有林原,我也不放心你独身一人留在府中。”
李重衡听了周绥这话舒心,碍于人前便没有与他靠得太近,只是手背擦过时,他若有似无地在周绥小指上勾了一下。
周绥面色不改地捉住了他,狠捏了下虎口。
两人正你来我往起劲,另一边杨静宛从里头出来了,说什么也要同周绥跪下磕头,李重衡回过神在一旁单手扶她起来。
“周公子……不,是世子。”杨静宛的眼眸蕴着泪,“这次多亏您……不然乐乐出了半点事,反正这人世也无望,我也干脆不活了……”
“勿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周绥面薄,遭不住她这样大的谢礼,正巧也有事问她,斟酌开口,“杨娘子,其实我也有一事急于求证……”
“我知您想问的是什么,昭淑长公主是您的姑姑对吧?”杨静宛顺匀了气,总算又端端正正地站在原地,但头却是半分不敢抬。
“是。”周绥微怔,“我自知外人身份,本不该多嘴过问你与高诩之间,但昭淑长公主她……”
还没等周绥说完,杨静宛便欠了欠身:“此事变成这般面目全非模样,亦有我的一份之责。”
周绥摆手反驳,却听闻杨静宛将自己跟着高诩上京之后的事悉数道来。
原是在高诩高中之后,周琼衣便在机缘巧合之下看上了这位探花郎。但自大周开朝以来便明文有定驸马不得在朝任官,若是有能力甚者,在皇帝授意之下也不会任职实权之位。
周琼衣本以为在琼林宴上一展壮志的高诩会婉拒她的青眼,但没曾想高诩却应下了这桩婚事,到最后还请了太后做主,两人成婚。
杨静宛与高诩来到京城之后听的第一件事便是与自己新婚不久的丈夫苦苦哀求自己,莫要将他本有妻一事说出去。
“高诩同我青梅竹马,情深义重,我当时……”杨静宛阖了阖眸,终是有勇气将话从口中道出,“我当时被他蒙了心……我以为他是愿为了我,要同公主说清楚,但没想到他瞒我、欺我,最后大婚那日,我成了一个怀着身孕,还见不得光的外室。”
“我本该在公主府前跪着将这一切都告诉她的……但我又一次因他所言犹豫了。”杨静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同我说,再过几月,公主诞下孩子之后,他便会说服公主,准允将我抬入府中做平妻。”
“我知这是痴人说梦,不可能的。但我那时心已冷,也不求妻亦或是妾了,我不愿再理他与皇宫的那些事了,只希望乐乐安好。”杨静宛朝屋内看去一眼,又收回目光,“但近月高诩不知为何,来的次数少了。他以往来的时间虽短,但次数多,每次也都会留银两,但给的不多,也许是怕我带着乐乐乱跑坏事。”
说到此处,她极小声自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