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李重衡下了重手,若不是周绥在前,他真想将高诩扼杀于此,“他是你恩师的亲人!”
李重衡发了狠劲踩着高诩的腿骨,高诩被他挟制,想动一动身体,他便执着淬了血的刃沿着伤口压进去几分。
“重衡……”周绥担忧地看向李重衡,对他摇了摇头。
高诩见状,喘着大气,眼中满是讥讽:“那又怎样?周绥害我至此,无家无亲。他在告诉琼衣之前,难道有念过往日交情?”
“无家无亲?被你弃至一旁的杨氏和婆婆,还有不过几月大的婴孩,你眼当真是瞎掉了?还是说,你所谓的‘家’与‘亲’,是立在皇城之下,权力之上的?”周绥皱眉,只觉得和高诩多言都是对牛弹琴,“放开他吧,执迷不悟。”
李重衡不愿这样放过恶人之心的高诩,直到周绥无奈地看向他,他才不甘心地抽刀,将高诩甩到地上,任由他凄惨地咬牙忍痛趴着。
“琼衣事已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无意与你作斗争,一切是由你的贪念而起,皆是你自作自受。”周绥将李重衡拉至身后,俯视着他,“我还是那句话,你有怨大可冲我来,若是牵扯不该牵扯的人,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语毕周绥也未察高诩的反应,只听见很低的一声闷笑,他觉得心烦,便领着李重衡离去了。
也恰是幸好长公主府远离市集,不然这大街上多个疯疯癫癫还满身伤痕鲜血的人,再被人认出了身份来,指不定要传到何处去、捏造成何模样,也更怕让周琼衣担忧。
周绥还想风平浪静地离开京城。
李重衡收了高诩的短刃,却始终攥在手中,周绥见了便去掰他指头:“这么喜欢?回府上我送你一把更好看的,这把丢了,脏,听话。”
李重衡松了手,任周绥将刀拿出,遗弃在一旁的暗巷中。
“怎么不说话?”周绥指了指对街的糖饼摊,“要不要吃那个?”
他刚问完,就被李重衡揽到怀中,只听见上头传来闷闷不乐的声音。
“我要吓死了……要是我没有正巧来……”
李重衡怒是怒过了,但一想起周绥差点被高诩背后捅上一刀,心中余有一阵后怕。
“我这不是没事吗?你来的正好。”周绥摸了摸李重衡宽厚的脊背,随后从他怀里挣出来,“你最近身手练得挺到家的?”
“我在府中迟迟未等你归,所以才来了。”李重衡半是窘迫般地摸了摸鼻尖,“总想你在京城不太平,我这三脚猫功夫怎么能行,所以之前你外出不在时,我闲着无趣就跟着府里统卫又学了一些。”
“一学就会?这样厉害?”周绥打趣他,“真是,做什么都这样好,能不能给像我这样愚钝的人一点活路?”
“你愚钝?”李重衡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周绥,“嗯……之前是不是林原说的,什么‘术业有专攻’。总之你文,我蛮武,也算般配。”
周绥失笑:“说得这样谦虚……”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这样面对险境了。”李重衡牵住周绥的手,郑重其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