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绥躲在墙后瞧了一会儿,又发现从宫里头出来的迎露,将所有后妃皆打发走了。半晌宗亲与几位朝臣才从宫里走出,周绥看见了走在最后面色不虞的周岱。
他似是有言,但却只是回首看了眼。周绥待前方的人走远了,这才与周岱碰头。
“阿绥?”周岱有几分讶然,随后皱眉,“你怎么来此?”
周绥不便在此展出周樾交给他的虎符,也怕有心人听了去:“陛下情况如何?”
周岱神色肃然,周绥明了,怕是不好的兆头。
“陛下昏迷数日,清醒时分渐少……”周岱拉过周绥,边往外走边说,“我疑心这病症,可太医皆说是无从所起,像是凭空而来。”
“不可能,病症突发不可能是无所依据的。”周绥摇头,“要么太医昏庸,要么是受人指使。还记得那‘紫微星预言’吗?”
周岱点头:“但太后凭此而造势已久,这会儿想要压制,怕也是无用功。”
周绥深知现如今想要抓住蔺朝兰谋逆的把柄略有些难,但他方才见过被囚禁的周樾,若是铺到明面上来说,亦是能昭蔺朝兰其心不纯。
“我方才在寿康宫,见到太子了。”周绥压低嗓音,“陛下的虎符,在他手上。”
周岱只愣了一下,又很快收起了自己震惊的表情:“太子?可是太子……早朝时还见过他。”
周岱说完也意识到不对,早朝之上,太子近日都是居后而坐,声称身体有恙以珠帘遮面,各臣皆是垂首上奏,谁能意识到幕后之人早已被动了狸猫换太子的手脚?
“太后将他囚于偏殿,不知作何打算。”周绥轻摇了摇头,“他将虎符给了我,要我保管,若是有难,便交由容苍大人。”
周岱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几分:“那你且速速出宫,不要于此周旋。”
周绥抓住周岱的手臂:“那父亲呢?”
“……陛下岌岌,太后下了令,今日招进宫的宗亲与近臣皆需静侍乾清宫外,今夜不得出宫。”周岱搡了一把周绥,“不必管我,总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生怕周绥不走,又复言:“勿要忘了手上的东西。”
周岱指的是“虎符”。
周绥攥紧了掌心,在周岱的催促之下,转身带着那块虎符往宫道疾行而去。
许是被心事绕得一团糟,周绥在拐角处没刹住脚,直愣愣地撞上一鬼鬼祟祟的小太监。他战战兢兢地捧一壶罐子,被撞了一把,连人带罐摔在了地上。
周绥被浇了满衫,里头有汤药,但更多的是药渣。还未等他开口,那小太监见到周绥衣裳上的金绣纹,已是哭喊惊叫着跪下喊着“饶命”二字。
周绥有些头疼地看着他:“无事,你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