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回头,芈渡微微挑眉,笑道:“还爬吗?”
听见她的问话,南宫牧咬紧牙关,鼓起全身力气,再度向着台阶尽头进发。
可七千长阶太长了,太长了。
长得爬了这么久,连终点的影子都没看见半点。
伤口彻彻底底崩裂开,血水顺着他手臂手肘手腕,滴滴答答蜿蜒下来,落了满地点点红色。
他每爬一步,那红色就往上蔓延一点。
周遭弟子将其遭遇看在眼里,环绕着他的窃窃私语声逐渐微弱了下来。
可南宫牧耳朵里只剩下心跳的轰鸣声,周围的一切他都听不到了。
双腿迈过某阶台阶时,少年终于体力不支,站在原地晃悠了几下,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台阶上。
台阶玉石镌刻,坚硬得很。只这么一下,他膝盖立马也见了红。
离得近些的弟子,甚至还能听见骨头的咔擦声。
此刻,七千长阶旁边上下站满了围观的弟子。他们微张着嘴,时而看看后边依旧云淡风轻的芈渡,时而看看以淋漓双膝支撑自己身体的南宫牧,噤若寒蝉。
这一次,终于没人再敢说话了。
南宫牧此刻以膝盖和手掌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往上攀爬,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膝盖见了红,血淋淋拖了长阶一路。手掌磨破了皮,破裂的血管也开始往外渗血。
他痛得口中倒吸凉气,嘶嘶作响,却还是倔强得不肯停下步伐。
又是几百阶过去,周围终于开始有弟子试探性地上前求情。
“尊者......他不能再爬了。”
“是啊,只是个凡人孩子,还没有引气入体......”
“七千长阶也太长了,他本来还有伤......”
周围人壮着胆子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替南宫牧求情。芈渡却只抬了抬眼,一句话把他们全顶了回去:“既然如此,你们过来替他登阶?”
弟子们唯唯诺诺,欲言又止,最后互相拉扯着又退了回去。
七千长阶下,血淋淋的颜色拖了一条长路。
就在此时,忽然有两位蓝衣长老飘然而至长阶旁,衣角上绣着传讯的标志。
见了长老,弟子们纷纷为其让路,那两位长老便直接走到了芈渡眼前。
“尊者,宗主知您回宗,邀您去宗主殿一叙。”他们一板一眼地传话道。
芈渡敷衍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马上就过去,那两位长老这才沿着原路返回,又是一阵弟子开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