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衣,此时就你我二人在此, 何必拘于礼数呢?”
惜伤君笑眯眯地望着他,笑道:“瞧瞧你, 长得倒是越来越俊俏了, 怪不得你师弟妹们平时总爱粘着你。”
“我来不是为了谈心, 你该知晓的。”谢授衣的语气很薄凉, 而且毫不客气。
这与他平日里做出的尊师重道之相截然不同。
至少,这绝不该是一个弟子对师尊说话的语气。
谢授衣从来就不是惜伤君的弟子, 蓬莱宗大师兄的身份只是为了掩饰。
他是天道轮回在修仙界的载体,是不死不灭的存在。论资历,惜伤君甚至称得上是他的小辈,而且是小好几十辈的那种。
只是近百年来始终以惜伤君首徒自居,让天道也渐渐适应了这种身份,并不打算更改。
果不其然,听见谢授衣的话,惜伤君微微垂眼,面上却还是笑着。
“阿渡近些年真是把你的性子磨软了,”他感叹似地摇摇头,“以你那无情无义的性子,放在从前,肯定不会与我纠缠上这么几句的。”
听见阿渡这两个字,谢授衣抿了抿唇。
他此次前来,还是趁晚宴把芈渡灌醉,待他师妹好端端睡着,才独自而来的。
不然这家伙醒来又要作人,烦得很。
“你特意来寻我,”惜伤君转移了话题,随意地翻几页手中的书,“是为了过些时日的蛊城之战?”
“是。”
谢授衣往前一步,眼中白金光华大盛,声音冷漠:“你不能参加那场战役。”
“为何?”
“你会死。”
少年形貌的天道加重了语气:“你会死在这场战役里,死得彻头彻尾,死得毫无回转之力。”
闻言,惜伤君翻动书页的动作,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他神态仍旧轻飘飘,笑眯眯,就好像完全没听见天道对他未来命运的宣判:“是吗,那我还怪意外的。”
谢授衣眉宇间似乎流露出一些焦急,这份焦急让他此刻看起来才像个孩子,而非披着少年皮囊的怪物。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你会死在蛊城,你们都会死在蛊城。”
“你会死得很惨,连尸骨都找不到,连魂魄都无法入轮回。”
“如若你能活下去,以你的修为,待我归位后定能飞升上界,成为三千世界强大的神明之一......”
惜伤君以手拄着脸,笑着打断了谢授衣的话:“那巫蛊族会被剿灭吗?”
“......”谢授衣眼神极深极复杂,半晌才动了动嘴唇,似不情愿地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