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就过了几招。
观战的任何人都知道, 这是场实力相差悬殊的、结局注定的战斗, 可提剑的青年就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那几招甚至不能称之为过招, 那只能称之为玩闹。
用力的只有温槐一个,而南宫梼就好像玩弄老鼠的猫, 像任人追逐的风。
在年少一辈众赞誉满身, 受同门弟子追捧与热爱的槐公子,在这里微不足道得好像蝼蚁, 他的每一次剑招都那么用力地挥出去,却哪怕连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就这么慢吗, ”黑衣的巫蛊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温槐身后, 语气略有遗憾, “药圣的亲传弟子, 速度就这么慢吗?你的师尊就教了你这些......?”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一道剑风。
这一剑用了温槐十成十的力道, 剑刃里带着灵力灌注的光,劈砍下去时却只劈中了一团雾气。
虚无缥缈的雾气被灵力驱散,温槐的力道没有击中实处,被惯性带得往前踉跄两步,
南宫梼的身影站在原地,静静地转身看着青年往前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眼神是近乎残忍的傲慢。
他甚至,连借此机会杀死温槐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站在那里等温槐站起来,站稳。
在一对一的战场上,这已经算是羞辱了。
青年闭了闭眼,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滚落下来,攥着剑的手掌出了汗。
他睁开眼,转过身,喘息着再次把剑举在身前,眼里是少年人才有的、近乎偏执的执拗。
下一次攻势还未开始,楚凄然终于再次出声了。
她坐在冰冷的石板上,垂着头,漆黑而被鲜血粘腻住的长发垂下来,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楚凄然低声说,“结束吧。”
南宫梼转头看着她,半晌才点点头,语气依旧是很平静的:“这么一说,我确实有一件事情很想知道,你应该能解答我的疑惑吧。”
说着,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想给楚凄然反应的时间。
“天道的转世,在哪里?”
楚凄然骤然抬起头。
她金红眼底升起明显的疑惑与惊异,似乎连心跳都停了半拍。
“你......”
“天道的转世,在哪里?”
药圣指甲猛然间攥进了掌心里,硬生生把皮肉刺出了血。她冷冷地眯起眼睛看着缠满绷带的巫蛊族,胸膛却克制不住地剧烈起伏几下:“你到底是谁?”
“你说了,我就把他放出去,”南宫梼置若罔闻,只是伸手指了指温槐,“我不食言。”
楚凄然唇瓣颤动着,目光从南宫梼身上转移到了温槐身上,身躯终于有些绝望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