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刚落,梁怀玉不禁陷入深思,不再言语,浑身杀意弥漫,竟让小院内的树木呜呜作响。
天庙道人见此,将手中拂尘一挥,捧入怀中,又站回了屋顶之上,立在紫衣圣女的身前,将其护在身后。
“杨道长,此处不可久留。若是被官府之人得知,必定是要遣大军前来围困我等。此人已是‘化气境’高手,这境界,我等闻所未闻。恐怕除了道长,其余人皆不是他的对手,还请道长出手,斩杀了此奸贼,以告公孙鳌等一众兄弟的在天之灵。”
天庙道人寻即不再言语,身影一闪,便跃入了小院之内,稳稳落在地上,来到了梁怀玉的近前。那梁怀玉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得耳畔风声呼啸,那独臂老道已是单掌劈来。
心头大惊,如同擂鼓,咚咚个不停。梁怀玉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向身后腾挪,急急地避开了这凌厉的一掌。
天庙道人倒也是不急着追赶,步子缓缓向前迈开,如闲庭信步。
袍袖挥舞,掌法如同江水滔滔,连绵不绝。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掌风呼啸,调动着周遭一切水汽,化作点点光亮,令周围的空气都发出呜呜嗡鸣。
面对袭来的攻势,梁怀玉则身形灵活,辗转腾挪,招式阴狠毒辣,拳、掌,腿、爪,招招直打天庙道人的周身要害。每一招、每一式,刁钻诡异,犹如毒蛇夜伏,教人防不胜防。
可惜莹莹之火,难与皓月争光。
一连数次攻击,皆在这独臂老道身前三尺处停下,被一道水幕阻隔,不得寸进,无法建功,伤不得天庙道人一分一毫。
“嘭”的一声闷响,这独臂老道拍出一记掌法,刚猛异常,迎上了梁怀玉的拳头。
只见,天庙道人仍旧立于原地,梁怀玉却“噔噔噔”往后,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气息便觉得一滞,面色惨白如纸。过了许久,方能缓过气来。
梁怀玉心中不甘,不肯引颈就戮,再度猱身而上,双腿连环踢出,带出阵阵劲风。独臂老道则是不闪不避,任由他击打在水幕之上,宛若看到稚子玩闹一般,仅仅是莞尔一笑。
兴许是看得厌烦了,天庙道人侧身一闪,便绕到了叛徒身后,一掌猛地拍出,直打梁怀玉的后心。
梁怀玉倒也是反应不慢,一个转身,双掌齐出,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掌。浑身劲力一泄,脚下的青砖寸寸开裂。
然而,独臂老道的内力深厚无比,这一掌岂是这么轻易受得?梁怀玉只觉得一道劲力如同水流,自双臂而来,浸入筋脉之中,一寸寸地破坏自己的筋脉、肌肉。
一声闷哼,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哪怕是双臂已废,梁怀玉心头仍是不甘就此落败。待稳住身形之后,一声怒喝,将全身内气鼓荡开来,周遭气流缓缓被其引动,渐渐汇聚,形成漩涡。
天庙道人见状,面露不屑,呼出一口浊气。独臂划动,空中瞬间凝聚出一滴水珠,屈指一弹,便立即朝梁怀玉面门射去。
只见这水珠初始还只是一滴,不消片刻,一生二,二变四,渐渐变得多了起来。刹那之间,水珠漫天,依次攻向梁怀玉。
梁怀玉被这漫天的水珠笼罩,左支右绌,渐渐难以抵挡。终于,气力不继,被数道水珠贯穿,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
梁怀玉口喷鲜血,气息萎靡,欲挣扎起身。但天庙道人已是欺身而上,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之上,令其动弹不得。
“你这奸贼,出卖圣教弟兄之时,可想过会有今日!”
独臂老道怒目而视,语带冰寒。梁怀玉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突然奋力挣扎,大声喊道:“彭大人,速速出手,救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