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回椅子上，哼哼唧唧地唱歌。有齐枕梦什么都不用担心。想了一想我贴到驾驶座后面，对着齐枕梦耳边说：“阿梦，我好喜欢你。”他耳朵一下就红了，还硬着口气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笑出了声：“我说，我好喜欢你！”齐枕梦弯了唇，眼神注视着前方，用好轻好轻的声音说：“我也是。”
我本来还想逗一逗齐枕梦，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副驾驶上的东西，脸色一下煞白：“阿梦，这个你什么时候带上车的。”齐枕梦瞥了一眼副驾驶，继续开车，摇了摇头：“这个不是我拿的。”那它是怎么跟上来的！
副驾驶上这个赫然就是摆在我床头柜上的摄像机。它依旧是镜头直直朝向我，保持着录制的状态。我有些颤抖地把它举起来，去看它的画面。这时电量显示不足，关机黑屏了。我把它放在腿上，抚着胸口，可能是我之前记错了也说不定？齐枕梦在后视镜里看了眼我，关心道：“怎么了下下。”
我恢复了镇定说：“我明明记得我没拿，就是这个相机，我要还的那个。”齐枕梦听后眨眨眼，宽慰道：“可能它知道自己该回去，跟着出来了。”我扯了扯嘴角，越安慰越吓人了好不好。算了别想了，破坏了看画展的心情。
凤鸣大厦在市中心，早高峰车流量很大，堵车着。百无聊赖间，我突然想看看相机里之前录的东西。我在车上的储物盒里翻了翻，齐枕梦的单反和剧场那个是一家的，型号也相近，电池可能可以装。我记得齐枕梦之前都把电池盒放在车上。诶，是这辆车吗，怎么感觉他之前开的不是这辆车。那种奇异的违和感又出现了，我甩甩掉落的头发，把感觉也甩走。
我继续翻找，里面有很多我的头绳，我说之前怎么找不见了，原来被这小子偷拿了。齐枕梦好像感受到我频频的目光，解释道：“这些是你自己落车上的，我可没有偷拿。”我扁扁嘴，我才不信嘞。他清了清嗓子：“因为每次晚上回家，送你的时候，你都要亲，然后又说要散开头发才舒服……”“等等等等！”我脸烧了起来，连忙打断他的话，“这种事怎么能乱说！我什么时候要了！”
“不信啊？”齐枕梦看了眼前面纹丝不动的车流，解开安全带，俯身向我靠过来。齐枕梦一逼近，我突然发现他其实是很冷俊的相貌，但面对着我时，眼瞳总是亮晶晶湿漉漉的，显得没有一点攻击性。他一手托着我的头，将我按在后座上，作势就要亲上来。我看他要来真的，立刻把他推开，嘴里嚷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好好开车！”
齐枕梦一条长腿已经完全跨越了前座，膝盖顶在我两腿之间。他的喘息打在我的锁骨上，越来越近，我紧紧闭上眼睛。但他最后只是轻笑了一声，侧头吻了吻我的脸颊，咬我耳垂：“不闹你了，我不会对你说谎。”接着便乖乖回到了驾驶座，扣上安全带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证明自己的诚信可以不用这样的，真的！我咬咬牙掩饰着刚才的羞涩，假装毫不在意地继续翻找储物盒。终于在底部看到了毫不起眼的电池，我惊喜地拿出来试着装在单反上，结果发现不能混用。什么嘛，我瘫坐在后座上，外面的喇叭声还嘀嘀嘟嘟吵个不停，车里播放着《Danslamaison(Thème)》，一首充满压迫和急促感的曲子。我随便伸手想将单反合起，就在这个时候，单反发出了熟悉的电流声，这个单反有点小毛病，每次打开的时候都有一阵杂音。随后它乖乖显示了开机的画面。我想了想重新捧起单反查看。
奇怪的是单反内的电池显示的是满状态。我拍了拍相机，确实是满电，可能之前看错了？我打开最近的相册，有一些我拍的剧照，光线都挺好的。其中有一张是巧笑嫣然的心宁，她的长发弯弯卷卷，垂到腰际。身上不是很合身的红色长裙是剧内服饰。这是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我给她拍的。她脸色还残存着红色色素和血兔子的妆，但她热情洋溢的笑容却可以让人无视那些。
我抹了抹眼睛，防止眼泪直接掉下来，这时候我发现心宁右手腕上有一条突兀的痕迹，我放大一看，好像是很重的勒痕。
嗯？
我拿出手机把痕迹拍了下来。后面几张就是普通的剧照，但当我连起来看时，我发现一个很可怕的现象。每一张照片里，都至少有一个相机正对着我，并且越来越大，最后一张甚至是镜头直接怼着我。黑漆漆的镜头像眼睛一般，冷漠地观察着我的一切。我吓得一手抖，单反直接掉落在座椅上。
齐枕梦听到声响向我看来，看到我惊恐的表情忙问道：“怎么了下下。”
“没什么。”我定了定心神，这个相机一直在我手里，所以那些照片都是我拍的。现在想起来是最后一张拍的另一个相机有原因的。当时那个相机的镜头裂了，负责管设备的剧团人员让我拍个情况给他，我当时手头就拿着这个单反，随手就拍了一张。后来也没删。这些连在一起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齐枕梦又回头不放心地望了我几眼。还是继续开车了。我把单反关上，重新放在了副驾驶座。脑袋晕乎乎的，好像有点晕车。
过了好一会儿，齐枕梦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