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氏心里有了数,将保正拉到一边,询问房子的价钱。
保正有意交好,先带着她们去那两间房子里转了一圈,才透了底:自个儿的那间要了五十两,他好友的那间要了七十两,加起来一百二十两。
宛氏几人都很是心动,知道这价钱委实不高,奈何,囊中羞涩。
廖辉临走前给了二十两,只够个零头。
宛氏看着疲倦的家人,心中盘算着,先厚着脸皮将两间房子租下来,所谓人多力量大,赚钱也快,想来不久就能将钱还上了。
正想着,袖子突然被扯了一下。
她回头,就见端静对自己挤眉弄眼。
端静将人拉到一边,默默地摸出一沓银票给她。
看着银票上的数字,宛氏眼睛顿时直了:“你哪来那么多钱?”
足足有三万两之巨!
端静小声说:“嫁妆。”
嫁妆不该是抬进宣府又被抄走的那些吗?
宛氏不留神将疑问问出口。
“值钱的我都变卖了。”这是师公教她的。万一新郎不合心意,拿起家当,说走就走。端静转了转眼珠,“都换成银票藏在怀里。”她不在抄家的名单上,并没有人搜身。
可怜的孩子,一定是怕嫁妆给娘家换了。
宛氏想了想,抽了一张一百两:“这是娘借的,其他的你收着。总有用到的时候。”
端静执意将钱给她。
宛氏不肯收。
两人退让了几次,端静以肉眼难及地速度将银票塞进了宛氏的衣襟里,略带得意地说:“婆婆,你推不过我的。”
宛氏:“……”
宛氏哭笑不得:“这是你的嫁妆,你傍身之物,全给了我,你以后怎么过?”
端静幽幽地说:“我留了一千两。”万一洞房不如预期,她还是能……
想到那样结果,心突然纠结起来,仿佛看到宣凝扭着小手绢恋恋不舍的样子。
如果,如果真的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礼貌地问一问,宣凝愿不愿意跟自己一块儿走?
宛氏看着真诚的儿媳妇,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么傻的孩子,也亏得落在自己家里,换了别人家,还不知道被怎么欺负利用呢。越是这样,自己越是不能占便宜。
正要婉拒,就听身后冒出个声音:“娘,收着吧。”
宛氏回头刮了他一眼:“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吃软饭吗?
宣凝无言地回望:他不是已经吃了一路了吗?
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