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白随口一句罗斯语打败了俘虏们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一名俘虏哭喊着伏地，口齿不清的对着古木白大声呼喊。
亲兵很快赏了他一马鞭，鞭子带来的疼痛感让他恢复了些许理智，他不停磕头，嘴里嘟囔着塞北语和罗斯语混合成的话，但古木白已经听懂了他想要表达的内容。
“你是说。”古木白屈起了手指，“罗斯皇帝打算明年开春后无偿赞助玉素克一千条火枪以及二十门大炮，还派遣使者去到了东部草原，打算给到我那位远亲两千条火枪和五十门火炮。”
俘虏看着古木白屈出的手指，胆怯的点了点头。
“你们罗斯人真是有钱啊！”古木白站起身来，用马鞭掸去盔甲上的白雪，朵奔蔑儿干也紧跟着站起来。
“在我小的时候，我的阿爸经常和我说，人无论高低贵贱，无论你是大汗还是奴隶，都要知道‘节俭’二子。长生天用雨露滋养着草原，草原用鲜草哺育着牛羊，牛羊用奶和肉供养着牧人，可长生天从来不是温柔的。他会用雷霆，用天火，用白毛风，用干旱去处罚每一个不遵守法纪的大汗和奴隶。因为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天生万物供人取用，可天生万物并不是无穷的，好比今年多打一头母鹿，可能明年就会少十头小鹿。”
古木白边走边说话，忽然他俯下身子，用手指捏着那名俘虏的脸颊，“人和动物没有分别，今天我杀了一名牧人，明年我帐下就会少十个持刀的护卫。你们供给我们武器，在远方看着我们自相残杀，让我们的儿子自小就失去了阿爸，让我们新娘终生失去了丈夫，让我们的母亲从此失去了儿子……”古木白嗓音开始发紧，牙齿如咬着一块生铁般咋咋作响，“你说我该怎么对待这样的你们？是该像长生天那样，用雷霆、天火、白毛风、干旱那般夺去你们的血肉，啃食你们的骸骨，吹散你们的魂灵。”
生铁铸就的盔甲在古木白身上铿锵作响，他将手指从那名俘虏脸上松开，接着拔出马刀走到其他俘虏身后。
“那我告诉你，我就是大白国的长生天，我就是这里唯一的大汗，我是所有秩序的制定者和罪犯的审判者，我是这片草原上的下一位‘天可汗’。”
古木白边说一句，边用马刀斩杀一名跪地的俘虏。冒着血泡的血液蔓延到仅剩的那名俘虏身前，让他恐惧的大小便失禁。朵奔蔑儿干看着面容扭曲的古木白，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将这张人皮缝在他身上，给他一匹马和足够的粮食，让他去给玉素克报信。”古木白指着那名颤抖的俘虏对着他的塞北厨子们说道，紧接着他转换语言，开口道：“你告诉玉素克，想要火枪和大炮就来我的白帐来拿，如果没这个胆子就老实的跟在我的马后！”
“伯克！”朵奔蔑儿干上前一步，话还没出口就被古木白阻止。
“老将军，我明白你的意思。”古木白让亲兵牵来他的战马，接着对朵奔蔑儿干说道：“让法兰克人来我的白帐吧，我的帐篷永远欢迎最真诚的朋友。”
朵奔蔑儿干领命。古木白也不多说话，抓住马鞍，翻身上马后举目远眺着苍白的荒原。
“真像生在一个白银铸造的世界啊！”古木白叹了一口气，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闪露出火热的神情，“老将军，等到巴特尔回来，我们就去真正白银铸就的世界里走一趟吧！六年过去了，我们也积蓄满力量了。”
“谨遵伯克法令，愿随伯克一起踏平高山，横绝黑水，击碎岩石。”
朵奔蔑儿干和众亲卫一同跪下，对着古木白大呼。古木白闻言心情大好，他操纵战马，如一艘驶入白雾中的黑色战船般，向着远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