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映在佛像上，将佛像衬的威严可怖，一个从不念经的和尚点了一根蜡烛跪在大殿里，让整个寺院的守夜和尚都觉得奇怪。
“悟果，是风在动，还是烛在动啊？”正跪在大殿佛前的悟果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下，然后勾起嘴角笑着说：“老和尚，怎么？这是老糊涂了，这种问题，你随便找个寺里常来的香客都答的上来，分明是心在动。”
“是啊，你这不是明白吗？是心在动。既然是心在动，拜佛又有何用？”了源和尚坐着一个木制轮椅，来到了大殿门口“陪老和尚我转转吧。”悟果听到这话，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推起老和尚的轮椅。
“老和尚，既然你说我不会一直做和尚，那为何还要收我为徒呢？”悟果缓缓地向前走着，也缓缓地问着。
“因为你有慧根。”
“既有慧根，那为什么还做不了一生的和尚。”
“因为你无佛缘。”
“无佛缘的和尚也叫和尚吗？”
“有慧根的人就不叫人了吗？”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还俗？”悟果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出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想还俗便可以还俗，可以是现在，可以是明天，但问题是你想还俗吗？”了源反问道。
“我当然是想的，可是……”
“想了就去做，别老是‘可是’‘可是’的。”
“师父，再让我等一等吧。”悟果似乎叹了口气。
“等一等，你在等什么？你都等了多久了？”
“我知道的，江湖马上就要变了，佛门不能置之不理，海潮寺不能置之不理，我总不能让你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子去打打杀杀。”
“你会在意海潮寺？”
“海潮寺近百年的努力，才超过白马与少林，若是此番……”
“这倒像是我会说的话。”了源又将其打断。
“这本来就是你的话。”
“那你为什么说我的话，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不再说我师父的话了。”
“因为我是你唯一的徒弟，现在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只肯收一个徒弟？”
“因为我的私心，因为我跟人做了一个交易，佛法六通只能传给一个人，而且无论我再收几个徒弟，你的心还是会摇摆不定，因为你早已经不仅仅把我当成传授武学的师父了。”了源和尚答道。
“我其实只是希望你的舍利是由我送入塔林的，其它的事，我其实是不想管的。”悟果站定，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口。
“世人皆以为我是百年来佛门第一大才，一人就再现了传说中的佛法六通，可其实不过是让我与你都进退两难了而已。”了源自顾自的说道，说完直接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向后递去。
“六通之术？”悟果一惊。
“拿着它，下山去吧。”
“又让我去哪？”悟果从这句话听出了一丝自己渴望又不希望的东西
“你想去哪就去哪？你这几年已经把这天下走遍了，应该有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才是。”
“那我么么时候可以回来？”
“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我刚说过的，因为我想把你的舍利送入塔林。”
“傻小子，等那个时候，山下等你的姑娘怕是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悟果没有说话，只是觉得那烛火更加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