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颐表情微顿,静静问:“能看出不妥吗?”
沈无絮摇头道:“短时间不能,可世子停了之前的药,时日久了就不一定了,世子骤然换药,身体并未有其余症状,想来此药方十分温补,药引也定然珍贵。”
这个顾期年。
楚颐轻轻冷笑一声,问:“我的身体你一向最了解,此药方如此对症下药,寻常大夫可能开得出?”
沈无絮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还是道:“世子的病,连宫中太医都看不出任何端倪,寻常大夫即便开了药方也只不过权当一试罢了。”
楚颐心中稍安,懒懒靠在软塌上,才目光冰冷道:“此药方并非张九重所开。”
沈无絮骤然变色,站起身来。
楚颐扫了他一眼道:“不必紧张,你和张神医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连你都未看出有不妥之处,宫中太医想来也察觉不出什么。”
十三岁冬日那场宫宴上,皇后娘娘请来的术士在为各位皇子看相后,却错把楚颐也认作皇子,断然指出他命中富贵非凡,将他送上了风口浪尖。
那时安国公身处高位,二叔战场拼杀频频立功,楚家风头势不可挡,楚颐又年幼便随二叔入军营,楚家军心归一,威慑皇权。
宫宴上皇上龙心大悦,甚至赏赐他一把极贵重的宝剑,可即便是亲舅舅,哪有不担心的呢?当今皇帝当初即位时,为了皇位稳固甚至能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得知二皇子的生母沈皇后与外戚勾结行巫蛊之术,直接一条白绫赐死,连尚在襁褓中的二皇子都被随意丢至冷宫,若非命大,早已不知死多少次了。
后来安国公因腿疾离京寻医多年,二叔被数次打压后,甘愿为顾将军副将再入北疆,就连唯一的楚家嫡子都身患重疾,活不了几年,整日横行京中树敌无数,不过都只是想表明立场,楚氏并无不臣之心罢了。
沈无絮道:“那无絮稍后重新拟了方子交给绫罗姑娘,等世子调养好了就可完全安心了。”
说完,似乎才发现不对,朝屋中看了看到:“方才就未看到绫罗姑娘,不知她可有一同回京?”
楚颐沉默片刻,道:“绫罗暂时未能回来,沈大夫不妨多留住几日。”
沈无絮静静看了他片刻后,轻声道:“好。”
“父亲的箭伤如何了?”楚颐又道,“还有四皇子,究竟有没有事?”
沈无絮轻声道:“大将军一切都好,不过是小伤,倒是刺客劫持四皇子时,心急之下将他丢入护城河,窒息昏迷了过去,后来醒了又是多日风寒,直到现在还在府中养着。”
楚颐眉头紧蹙,点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