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期年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单是得知他与张九重相识,就已猜到全部的来龙去脉?
楚颐沉默地倒了杯茶,拿到唇边却未喝,随手又放回了桌子上。
“这些是你猜到的,还是找人调查过?”楚颐问。
顾期年道:“阿兄放心,此事除了我就连仇云都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难道你真的打算在二十五岁时一死了之?那我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怎么会没想过,可难道他真的要将顾家唯一的嫡子带走,只为楚家博一个安分守己的忠臣贤名吗?
为了他的亲舅舅,安国公腿伤,二叔身亡,就连他也是病痛缠身,再如何安分守己,楚家大权在握,总是功高震主。
即便是大陈未统时的摄政王,在野史中也不乏怀疑他用心叵测之人,更何况是荣华多年的楚家。
“算了,”顾期年伸手将他抱住,在肩旁低声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有什么苦衷,今日我已知道你与他勾结多年,我可以就此忘了当做不清楚,但是阿兄要补偿我。”
“好。”楚颐道。
顾期年忍不住笑道:“阿兄还未问我想要什么呢。”
金银财宝顾期年不稀罕,权力富贵他也都有了,还能要什么?
楚颐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即便今日没有遇到张九重,这句话我也同样会跟你说。”
顾期年微微放开手臂,垂眸盯着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直到马车转了个弯,穿过主街走向一道偏巷,才轻声开口:“我不想你死,无论是真死假死,只想你永远安心待在京中,待在我身边。”
“你若是真的觉得三皇子不行,也可以继续扶持四皇子,总之无论将来是谁,我们两个在一起,总不至于非要为了贤良名声躲得远远的,当个佞臣有何不好?”
“我知道阿兄不是那样的人,你向来只求无愧于心,才不会在意旁人看法,若是安国公他们的意思,如今皇上态度不明,想来他们也不会贸然舍得送你走。”
“无论如何,你都陪在我身边好不好?难道真的要孤身一人离开,从此再不见我?”
其实也不是孤身一人,当初楚颐已决定带阿衡走,只是这件事若是让顾期年知道了,只怕又是要大吵特吵。
楚颐一时接不上话来。
马车不久后停了下来,客栈外有护卫守在门口见状,很快迎上前替他们打起帘子。
楚颐目光落在客栈内燃起的一排排烛火上,回神已见顾期年率先跳下马车,站定后却未离开,而是转身朝他伸出手。
他没有犹豫,就着顾期年的手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