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腕上连着的藤蔓曾经勾缠过他的脚踝,在诺伊离开的那段时间,他曾经紧紧攥住诺伊精神力勾成的藤蔓,给予自己多一丝等待的耐性。
或许只要他缠上去,诺伊就会用藤蔓将他狠狠甩开,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他也享受过了那片刻的温存。
但是这些都只能是想想而已。
埃尔法低低地笑了一声:“诺伊,到底谁会那么幸运得到你的爱?你一直在找的虫吗?”
他扬起头,靠在身后的石壁上,长长的触须眷恋地从诺伊清透的脸颊扫过。
他自暴自弃地幻想着:“未来,你会和你的心上虫一起游历星际,去章纹院登记。你让他成为你新的雌君,和他生上一堆虫崽……”
“啊,那一定是一只很与众不同的雌虫吧……他能够轻易地被你喜欢,你会抱住他,亲吻他……”
“那我呢?我可不可以跟在你身后,以别的什么身份……”
他喃喃着,为自己寻找着退路:“朋友?下属?或者是家人……”
但他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自己,在内心反问道:真的甘心吗?
真的甘心把与诺伊最亲密的位子让出去,让别人与他交颈缠绵?
他就如同今夜一般,躲在一个什么简陋的山洞里,把曾经的记忆当作养料,安抚着自己被伤到千疮百孔的心?
不,不,那绝不可能。
埃尔法只要用自己混沌的脑子想想那个画面,就心痛如同刀绞。
他的爱,自私到极致。在这一瞬间,他脑海里的画面,每一张在诺伊身边浅笑的面庞都是他。
如果换成别人,他心里动过千万种阴暗念头,想要那个捷足先登的、鸠占鹊巢的东西找出来,与他光明正大地决斗,让他以一千万种姿态败在他的手里,虐成一个渣渣,让诺伊看看,究竟谁才是最值得他喜爱的。
可是,爱情这东西,与武力值有关系吗?
眼看着面前的雌虫又低低地把头垂下去,身上的哀恸浓稠地简直要溢出来,被他胡乱输出了一大堆的诺伊终于回过神来。
他忍不住捏住埃尔法的脸颊,强迫着他抬起头来。
此刻他忍不住想要化成一只小飞虫钻进埃尔法的脑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爱来爱去的,他又爱上谁了?
目光落在他干涩到几乎开裂的唇角,诺伊气闷。他辛辛苦苦给他找来的水,怕是都灌到了他的脑袋里了!
他回身在地上扫了一眼,找到了仅剩的一个葫芦。
把葫嘴割开,将液体灌到埃尔法嘴里,他勉强喝了一点,又抿着唇。
这家伙在生气。
他都烧迷糊了,还会有精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