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猛地一缩,往前两步并坐一步,那身影却又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指骨捏紧,他皱眉转身,却没发现,身后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大松一口气,抚着心口几乎是小跑着离去了。
纪眠手心濡湿一片,幸亏他刚才闪身躲到了一个男生身前,才躲过追踪,来到对应站牌,他近乎焦虑的绷着小脸等待。
他知道厉沉舟没有票是进不来的,但要是厉沉舟疯了呢,他可说不准,随着一声极其炸耳的列车嗡鸣,呼出一口气后,纪眠快步上车,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
列车开始行驶,预示着这一段时间是安全的。
纪眠悬着的一颗小心脏终于缓缓放下。
他之前想的实在是太好了,就刚才厉沉舟那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表情,他要是跑的慢一点,就要变成眠眠碎碎冰了。
那以前的生活呢,厉沉舟呢,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此,纪眠捂住脸,慢慢搓了搓,从指缝中轻轻叹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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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纪眠从睡梦中醒来时,脸上像是被什么东西踩着了,有“啾啾啾”的鸟鸣声。
纪眠很无奈,又有些起床气得扒拉掉它,转了个身,把小脸埋进被子里,咕哝道:“牛奶,不要吵,不要吵……让我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
他声音越来越低,叫牛奶的小东西却很不情愿,低头叨叨他的耳朵,又叨叨他露出的下巴,力道不重,痒痒的。
纪眠被它磨的止不住的躲,实在是没办法了,掀开被子,一把揪住这只作怪的小东西,非常气愤的说:“好哇,就是你不乖!还要偷偷叨我的头发!”
被他抓着的小东西是一只鹦鹉,名字叫牛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在纪眠来到这里的一个星期后,房东送给他的。
说是送,不如说是捡。
自从来了H市,他先是痛痛快快的住了一个星期的酒店,觉得卡里的钱少的太快,有点不安心,又几经辗转,租下一个房子。
两室一厅,有暖气有空调,已经足够了。
搬过来一周后,他偶然下楼扔垃圾,碰上房东要去扔鸟,天寒地冻,房东说这只鸟活不了了,本来就是别人送的,再去看病很亏,纪眠低头看着它红色的小爪子,和乌黑乌黑的豆豆眼,心里莫名一酸,就把小鸟要了下来,带去宠物医院给治了病。
但好在没什么大问题,许是这只小鸟通人性,房东给他时便这么大了,本以为养不熟,自己照顾了它一周,它却认识自己,并且还很亲人,怀着一个有些奇妙的想法,纪眠就给它起名叫“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