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惦记着她大哥的婚宴,旋即改口:“还是等回来再弄吧,这几日我要准备贺礼呢。”
“嗯。”燕行露一贯随便她,“看你自己打算。”
***
这几月以来都是奔波不停,才从黔州回来一月之余,就又要远行。
烦暑伏天,身上薄纱轻曼,仍是嫌热,恨不得脱得光溜溜。
林元枫半死不活地趴在窗缘,马车颠簸,弄得她发丝微乱,黏在颈间,汗涔涔的。
古人么,头发多,还长,到了热天更是要命。
她扯了扯浓密的发髻,烦躁道:“都剪掉算了,做个光头多凉快。”
燕行露心平气和地看着手里的书:“也行,过来我给你剪,不过仔细着回去被你爹娘追着打。”
林元枫撇撇嘴。
马车路过一棵璨如燃火的石榴树,她抬高手摘下一朵石榴花,扯着花瓣消遣,浸染得指尖都红润润的。
身后响起杯勺碰撞的声音。
片晌,燕行露道:“过来吃。”
青釉花口瓷碗内,雪白羊酪盛着樱桃、乌梅,佐以甘豆,自顶端又沥上浅浅一层蜂蜜,好似一座小山。
林元枫只觉惊奇:“你哪弄来的?”
燕行露拿着巾帕淡淡擦手,笑:“施法变出来的。”
林元枫不信,非要去看她座位下是不是藏着些什么。
刚弯腰过去,就不出所料地被燕行露捉住搂进怀里。
林元枫闷闷笑了两声,总算老实下来,将这碗羊酪慢慢吃掉。
吃两口,再喂燕行露一勺。
蜂蜜和樱桃的滋味太腻,腻得人都发起渴来。喂着喂着,舌尖一舔下唇,忍不住凑了过去。
搅弄,翻滚,连手脚都跟着发软。
有一瞬间,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晃而过,不过很快湮灭在凌乱的呼吸中。
就这么一路闹个不消停,初四那日,终至亳州相里谷。
虽离去数月,但再回来时也不觉得陌生。
林元枫刚下马车,就被欣喜不已的娘亲和二姐给拉走了,回头望去,燕行露也被她父亲及谷内几位师傅围着寒暄。
两人越隔越远,林元枫敛眉,忽略心中异样。
因为亲事,相里谷内布置得甚是喜庆。红绸帐,孔雀灯,合婚联下放着红粉双烛。到了初六成婚那日,就更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