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氏!”
应章巨吼,狂风骤起,深渊之水浪涛汹涌,乾坤波荡。
神龙能言语?
“为何屠吾全族!”应章径旋空中,舞爪抓狂,满腔怒火,雷声激烈。
天衍人动了冰夷?怎么敢!姬黎震惊。
姬封拉弓瞄射,情况危急,却有着势在必得的倔强傲气。
应章暴怒,欲将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碎尸万段,以祭族人之灵。
“姬封快跑!”姬黎半躺于么么么怀中,无能为力,眼睁睁望见神龙扑向姬封。
轰……
振动山川的嘶吼,风气呼号。
一众人被吹得人仰马翻,么么儿始终用结实宽阔的身躯保护着姬黎,而他后背早已千疮百孔。
暴风雪幻化成龙卷风将应章与姬封层层包围,神光耀眼,生死不明。
砰!巨响之后,雪渣漫天。
应章的另一只眼睛也被射瞎了,直径坠入深渊激起巨浪,熌照光明却不见底。
而姬封没了踪迹。
姬黎胸口一阵抽搐猛痛,不知为何撕心裂肺,难受地叫出声。
刹那间,零碎且熟悉的片段一点点闪现脑海,她记起了所有事。
学生失踪、进山寻找、历经艰险、误入皇姬陵、被迫献祭、魂穿异境、天衍追杀、皇姬自戕……
她全记起来了。
此刻,应章上半身搁浅在渊岸上,双目流淌着蓝色液体,晕染渊水和厚厚冰层,可见弓箭的威力,巨粗龙须耷拉在地上,足足几十丈。然而姬黎看见了一点蓝光,幽幽弱弱,她的心跳得愈加厉害。那是姬封从厚厚的雪堆里爬出了,浑身沾满暗红色血,颤颤巍巍,甩甩头,跌跌撞撞径直来到姬黎身旁,霎那间纵身倒下,少年显然精疲力尽。
“你不要命啦!”姬黎激动呵斥。
姬封吐出一口血,拭去,居然笑笑。
“嗡……”应章奋力摆动头颅,坚硬的龙角敲山动荡,似乎宣泄心中忿怒。
神龙沉寂多年,今朝破结界,想必与那句‘为何屠吾全族’有关。
姬黎缓了缓,竭力从么么儿怀中坐起,目视少年。
“冰夷族怎么回事?”
姬封默而不答,喘息不止。
“尔等对冰夷族动手了?”姬黎再问。
姬封未应。
“昔日女皇曾许下承诺,神龙镇渊,后世永安。”姬黎嚼齿穿龈道:“轩辕昊背信弃义,有违天道!”
“上神慎言!”姬封终于开口:“冰夷盘踞北境多年,妄救神龙,暗中筹谋联合外敌畏方入侵,畏方曾多次骚扰边境,欺辱百姓,欲倾覆天衍,皇父念百姓安危遂派吾等前去讨伐……”
“尔灭了整个冰夷?”姬黎的声音平静又压迫。
“上神息怒,冰夷受惑,不辨是非,固执……”
“是或否!”
姬黎怒火难平。
姬封停顿,点头。
神龙仰天怒吼,天地剧烈晃动。
任何人也想不到,看似柔弱清静的少年竟然屠了整个冰夷族。
一袭白衣没有比此刻显得刺眼。